第一次静下心来想好好写写你的关于,也是最后一次了。
曾经想过把故事分享给别人听,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怎么结束。
火车在潮湿的夜色中行走,把我从北带回南,我又回到了烟雨楼台的江南。房间里充满着刺鼻的霉味,许是习惯了北方干燥的气候,我叫嚣着还是北方好,家人对此表示不肖。可打心里,我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
即使不去翻日记本,关于你的点滴、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的记得。其实有些讨厌关于在你这一件事上记忆力这么好的自己,背诵一篇课文、记一个英语单词三天就忘精光的我,居然记了你这么多年。这么说来,从2008年开始到现在的2015年,我们不见面,已经8年了呢,是不是好长时间了?嗯。
在朋友圈见过你的近照,胖了许多,黑了许多,真的如我心中所想的一样,我喜欢的林陌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俊俏模样。
说到第一次遇见你,时间得退回到2007年的夏天,2007年8月,县第一中学,那时候九年制义务教育开始实行,许多辍学在家的同学也返校了,学校分组统计每个乡镇的学生人数。我们乡镇就方圆几里地,所有的学生差不多都是一个小学毕业的,即使不是,也都是彼此相互熟悉的。我唯独没有见过你,同学说你是在乡镇小学毕业的。记得那天我穿了一双黑色的鞋,配一双廉价的带蕾丝边的白色袜子,你指着我的袜子一直在笑。
那一年,你初三,我初一。
除了住在附近的学生,学校里差不多都是寄宿学生,学校规定上晚自习,初三上三节,初一、初二上二节。那是的自己也算所谓的学霸吧,晚自习下了之后还会留在教室自习,不爱上课的你总是和一群“哥们”到处闲逛,为了躲避老师还老是躲在我们的教室。我不屑和你说话,看到我在做数学题,你还故做轻松的说:“这么简单都不会,简然你也太笨了吧”。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装作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我也以为你成绩多好,在你们公布月考成绩的时候在贴在公告栏的成绩单上找你的名字,结果你居然是倒数第一。后来你经常来我们的教室,平时上、下课路过的时候也会把头探进来,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有时又带着我们班的几个男同学在后排打牌,有时又会安静的做在我身边略有样子的翻看我的课本。现在想想,初一那一年,就是我们静静坐在一起的最好时光了。
后来听说你其实有女朋友,不仅成绩好,人也长的漂亮,最主要对你也超级好,我就很识趣的很少留在教室看书了,渐渐的连走在路上碰见也不愿打招呼了。景蓝是我从学前班就认识的姑娘,以后的小学六年我们都在一个班,每次六一儿童节表演节目的时候,我俩都是最好的搭档。初中的时候她在我隔壁,在代表学生会出节目的时候,我俩又再一次成为搭档。听别人说起过其实你就在台下看表演,可我不曾觅见你。
直到你毕业,听别人说你没有考上高中,去了州上的财经学校上中专。我从同学的手里要到了你的电话号码,曾无数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按下了那11个数字,却从没有按下拨号键。后来发了一条“你在干嘛 ”的问候之后,你立刻猜出了是我,回复问我说:“你是简然吧”,渐渐的电话和短信也变得频繁,我把这一收获第一个告诉了景蓝。那时候比较流行把“不听话的孩子送去当兵”,我听说你不列外的被你爸爸撵去了。你走的那天我并没有去送你,并不是真的请不了假,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离别,我不想让你记住我哭泣的脸。
这一别,到今天都没有再见过面。
一个四年,可以一笔带过,可其中的感受却是五味陈杂。我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手机,手机没电或者没网,我们就真的成了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陌生人。你知道吗,那时候舍友很少羡慕我有一个兵哥哥男朋友,所以曾经,你也是我炫耀的资本。
第一年的时候,部队里不让携带手机,你说你以烟酒贿赂老兵,跟他们借手机给我打电话,一个星期两三次。最让我感动的是又一次差不多凌晨的时候,你打电话给我,说你卧在火车底下给我打电话。第二年,你有了自己的手机,也可以上网,便用QQ聊天。我问你部队里有没有女兵,你问我有没有看上别的男生,沉默一会儿,相对一笑。有的时候我们喜欢讨论偶像,我说我喜欢王力宏,你说你喜欢周杰伦。关于我喜欢王力宏,我不曾一次的怀疑过,喜欢上你,不过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你的侧脸和王力宏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
2009年的时候,大陆翻拍《流星花园》,新生张翰、郑爽主演的《一起来看流星雨》上映,你说里面的楚雨荨像极了我。现在回头去看,楚雨荨不过是一个傻姑娘级别的人物,而那时的我又何尝不是呢?!后来不管有多少人吐槽《一起来看流星雨》拍的有多糟糕,我仍觉得其实还是一部挺不错的偶像剧,也因此对张翰和郑爽多了一些关注,即使在今年他们两个分手,又相继公布了新恋情,我对他们都是满满的祝福。再之后由他们两个与白冰合作的《凤图腾》上映,由于在学校看不了电视,又很少回家,我告诉你说我很想看《凤图腾》的大结局,结果在大结局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多激动的说:“简然,我帮你看完了《凤图腾》的大结局了,你知道吗… …”我很讨厌别人打扰我睡觉,说了一句“明天再说吧”就把电话挂了。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其实挺过分的,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连你白天要训练,晚上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守在电视机前的这一点都没有想到过。当时你那么关心我,从来都不会和我吵架。嗯,说到吵架这一件事,是我比较遗憾的,你好像从来都是好好先生,我们居然连一次架都没有吵过。
在实验班中升高二之后,学习渐渐忙起来,压力也越来越大,一个不努力就会考个倒数。你的每天的如早上好、晚上好、吃饭没有一般的嘘寒问暖让我变得很烦,慢慢的不喜欢玩手机,QQ也不愿意登了,晚上睡觉也关机,明显感觉到联系少了许多。偶尔我想起你会给你打电话或发短信,我其实也能听出你的开心,但我总是假装不知道,偶尔你也会说“简然,你也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终于等到你快要回来了的时候,我却看见你在QQ留言版里和一个女生聊得火热,你告诉我说那只是你一个老同学。我不信,登陆了你的QQ发现你给她设置了单独分组,我问你和她什么关系时,你选择了沉默。我以你朋友的名义主动加了那个女生,结果人家很大方地告诉我说“你好,我是林陌的女朋友”。我跟你发短信、打电话的闹,而你更多的时候都用沉默代替了所有的回答,终于也提出了分手。我以为我会欣然接受,毕竟首先背叛爱情的并不是我。结果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在电话里哭得歇斯底里。景蓝在电话的另一头不停地安慰我。期末考试的时候,我考了班级倒数第六,勒令下去平行班,除了难过我再说不出其他。
分手之后,我的生活除了上课睡觉,一切都归于平淡。我仍旧对王力宏的歌声敏感,但是在街角听见他的歌的时候不再是一种怎样惊艳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心惊肉跳。很长一段时间,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不上网、不接打电话,用节奏感超强的音乐代替王力宏的所有歌曲,除了上课时间以外整天塞着耳机,每天早出晚归的呆在教室里,背诵历史、地理,又积极向老师反复请教数学练习题,企图用这样的忙碌方式去充实孤寂的日子。我还学会了抽烟喝酒,顶着一“爆炸头”,非主流模样肆虐,看上了一个182cm的升旗手,结果在我表白的前一天他喜欢的女生就成为他女朋友了,青春期叛逆因子好像一夜之间爆发。而在这样放肆的日子里,景蓝一直在电话的另一头陪着我。
一段时间之后,那个女生告诉我说她和你分手了,她说:“简然你知道吗,林陌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试探你是否还在乎他而已”,听到这句话我是高兴的。电话和短信还是和以前一样频繁,我以为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可是关于爱情,我们谁都没有开口,你更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关心着我,却不再说爱。
除了学习,我实在找不到一件可以让我全身心的投入并用忙碌代替胡思乱想。在一次的月考中,我以平行班第一名回到了实验班,高考如期而至,2013年高考中学校整体成绩有史以来的差,我却踩到狗屎运,人品爆发,全班8个二本中我居然是其中之一。填志愿的时候,五个志愿我都填了北方的城市,我想去看雪,我向往冬天、向往寒冷。我选择离开南方,一路向北。可是你知道吗,北方的冬天真的出奇的冷,和南方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我知道我再也爱不到你了。才明白原来有时候心里也会下雪,只是现实中的门前雪可以扫,心里的雪却只能等它自然结冰,再融成水,一个不小心就淹死了自己。我试图逃离有你的世界,可是在北方的学校,你还是打听到我的新号码,加了我的微信,我以为我的不冷不热可以让你相信我对你早已没有感觉,可结果沦陷的却是我自己。
不久,从景蓝口中得知你又有了女朋友,而且是景蓝的表姐。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连问候都少得可怜。景蓝说你很爱你的新女友,我也经常看见你在空间发表一些照片。我想,最好的结局是看见你把关于我的一切统统删除后留下空白,最坏的结局是还有甜美的笑存在于你的相册,但却已经不是我的笑脸。景蓝告诉我说,你准备结婚了,我向你确认的时候,你倒反问我说“和你吗”。再后来,又听说你和她分手了。
林陌,你看,所有的你的关于,我都是听说。
简单的问候好像从未间断过,你和她分手后在微信上经常开玩笑,让我给你介绍女生,我说把我介绍给你,你说可以啊,最后我也只能一笑带过,我想到了景蓝,她可是未出阁的姑娘,提议让你去追景蓝,你只笑说“呵呵”。说的多了,你反而不耐烦了。后来,最后一次你在微信问我“如果我想和你和好,你会答应吗”,我说我不会。我知道自己对你还心心念念,可我们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我曾经真的做过和你过一辈子的打算,可是好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你也不再是我最初的梦想。
后来在朋友圈看到你发的一张附有女孩背影的照片,我一眼便认出了景蓝。
有时我也挺讨厌这样敏感的自己,猜什么事情都居然可以八九不离十。那时的我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我不知道到底是该微笑祝福还是自己一个人消化不明所以的难过。曾经我半开玩笑的让你去追景蓝,因为景蓝只喜欢过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那个谈恋爱普及虽然也只是你知我知老师不知家长不知的情况下进行,况且初中毕业后我和景蓝又在不同的学校,我也想听她小女人的告诉我她的那个他的所有,但她真的成为你女朋友的时候我还是不能接受。你有新女友了没有关系,你的女友是景蓝也没有关系,就像精致的美食,我尝过了,不是很好,但是他从此与我不再有任何牵连,连多看一眼都不再可能的这种感觉真真切切的袭来,我还是不知所措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那个他居然会是你,我不知道在她说起她的爱人你时,该如何去附和。她知道关于你我之间的每一件事,因为无论什么事情,除了和她分享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我甚至觉得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人成为她的男朋友,除了你。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曾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和她分享了所有的喜怒哀乐,甚至在和你分手后的每一个不开心的日子、在高考最难熬的时候,都是她陪在身边,不厌其烦的浪费她宝贵的时间听我的碎碎念。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是他,可深夜里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所有,我一无所获。
我试着去逃避你和景蓝,我把你的微信删了,也屏蔽了景蓝的微信,因为我觉得或许眼不见心不烦。可我还是会偷偷的去看你们的动态。每次听到林俊杰的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景蓝,我甚至整夜整夜的塞着耳机把所有林俊杰的歌都听了个遍,可是我却无法再向她诉说我的伤心与快乐。2015年暑假,我去青海支教,我负责音乐教学,在排练文艺汇演节目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景蓝,想当初从小学到初中,我们都是彼此最好的舞伴。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依旧会很想念你和景蓝,会想到你和她在与我相反的南方过的好吗?你是否会为了给她做早餐而早起?你是否会在她说一次以后就永远记住她生日?你是否在情人节会精心准备礼物,送上大把玫瑰?我只知道,也许你早已释然,可是我却是犯贱的多看一眼都还想拥有。有时候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要向前走,却又不断回头。
所以,我此生从未主动和一个男生分手,因为害怕分手之后才知是真爱。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多次独白《大话西游》里那段经典台词:“你永远无法分辨什么是真爱,因为真爱总伴着失去而来”。
虽然曾经对你爱的要死要活,但曾经拥有又何必再想要。我知道。
景蓝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她喜欢上你真的是不由自主,或许我断了念想,各自生活,就可以让一切归于平静,我也开始在大学校园里试着去爱上任何一个不像你的男孩。就像留了十年的头发五分钟都不要就可以剪完、学了十二年的知识一毕业就忘精光一样,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或许一觉醒来就真的心动不起来了呢。林陌,希望这一次,我真的可以做到“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我干杯,你随意。
你知道的,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你喜欢我弹钢琴,我却偏学吉他;就像你喜欢周杰伦,我却钟情于王力宏。我们都知道的,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的青春虽然没有逃课、没有堕胎,但至少还有遗憾,有遗憾才有眷恋,“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念”。慢慢的,随着时间旋转,我也会开始释然。我相信,时间会替我们摆平所有的不快乐。其实,我们之间甚至连一次牵手和拥抱都不曾发生过,所有的欣喜忧愁无从分享、欢笑落泪从未拥抱、隔着屏幕、隔着电话说着想念直到发疯,仅此而已。也许都只是比友谊多一点点的彼此关心,纯洁到是爱情是友情的不明了混淆。也许,陪在我身边的一直都只是我自己的影子。
我一直陪着我,你从来不曾以朋友以外的身份涉足过我的世界,这样一想的话,一切即使没“关系”,也真的没关系。
因为景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可以决绝的放手去爱另一个人,我也希望她不会因为不知是友情还是爱情的复杂不清而一辈子觉得对我太内疚。
想了好久,我和景蓝还是好朋友,也许我有点过分吧,因为我真的有一段时间是在躲避着她,我想,她肯定也是不快乐的。我在我的塞北过策马奔腾的日子,你和景蓝在你们的江南撑船弄蒿过细水长流的光阴。总有一天,我会忘记当初倒背如流的你的电话号码,忘记你的QQ、微信,再忘记你的生日和我曾经爱过你,最后再忘记你的模样。
静静地,我们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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