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兴奋,夜里未能马上睡着,便于小刘谈哲学的话题。在没有灯光的黑屋子里,有着一种极适合谈玄的“气场”。因为,这时仿佛物质性的宇宙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纯粹的思维翱翔于无尽的空际。而思维的纯粹游戏,总会激发出无穷的可能性。话题涉及量子科学的哲学意义,我放任思维探索着一切的时空可能性。我说:我们惯常的线性时间观可能有朝一日将被颠覆。宇宙时空之演历路线可能看起来更像是一棵树而非一条线。比如,我们所知道的历史是:百多年前的某一天光绪帝驾崩了,然后大清国完了。或许那只是一个时空演历的分叉点。那里出现了一个时间分叉,出现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时空版本。一个时空版本就是我们现在对历史所知道的一切,而另一个或几个版本则沿着不同的轨迹演历下去。在另一个版本的平行时空中,光绪帝没有在那个时候死去,而大清国也并没有完蛋。······生死问题也或许完全不是我们所了解的那样简单。我们现在所体会到的“生”,不过是分叉时空中的某一个我之版本的可能性而已,在另一个版本里,或许我早就“死”了。而我们这个时空版本中被认为“死”了的那些人,或许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我们仍延续着他们另一个版本的生命体验。而他们身边的熟人亲友也依然如故地和他打着交道。其实,他继续打交道的那些个熟人亲友,不过是熟人亲友的另一个分叉时空的另一个版本而已。
或许我的玄谈太过于具有颠覆性。小刘似乎被激怒了。我想,为什么有些人对于无限的可能性敞开保持欢迎的态度而另一些人则十分地抵触呢?或许靠谱的原因是:前者的实际生活具有相当程度的封闭性,因而,对于无限可能性之憧憬是一种美妙的体验。后者的实际生活则很可能已经面临着一种向无限可能性敞开的局面,而无限可能性带来的,实际上是一种巨大的焦虑感。后者宁可相信世界被框在某种有限的模式中、因而在和它打交道的时候,一切才是可靠和可控的。当年基督教教廷之所以烧死布鲁诺,关键或不在于“日心说”,而在于如果宇宙向无限的可能性开放,则让基督徒们保持其基督教伦理道德的那个基础就坍塌了。而教会权威的坍塌,则倒还再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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