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與人相處,與事相處,與無數想法和一個信念相處。
五載光陰,多少往事。意氣風發,各展其才,同喜同悲。一切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俱往矣。
友朋星散,事物變化,心情冷落寂寥。滄海橫流,自己卻已不堪。猶如一個躊躇滿志的跳水選手,完成了所有動作,等待著入水的一刹那掌聲響起,卻發現時光流逝,總是入不了水,這時才驚覺原來周圍皆空空茫茫,沒有觀衆,沒有掌聲,沒有記者,沒有對手,沒有同伴,甚至連水池也沒有,連體育館也無影無蹤。除了風聲,還是風聲。收不了,回不去,只有在風聲中繼續墜落,保持著入水的姿勢。
五年時光,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佛說:應做如是觀。四百年前,德川家康望著落日下的故國城池,悄然歎道:「人生宛如夢幻……」雄才心事,亦浩然耳。
想法,雲散了。信念,消弭了。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颱風過去了,深圳依然炙熱。颱風,是一個過客;炙熱,是一種形勢。無論是颱風抑或炙熱,都是規律。規律之下,多了一陣紛亂,一番惶然。而已。
葡萄牙作家費爾南多·佩索阿《惶然錄》說:
「……儘管我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我幽然易逝、幻影無形地徘徊在一個永遠不可能成形的一個人的夢鄉裏。」
讀罷,無來由傷感。心緒寥落,好似秋日觀遠莽,無邊落木蕭蕭下。愴然不已。愴然不已。
以手錄心於最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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