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做了一个梦,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我一身战斗着装,身后背着95式自动步枪,呼哧呼哧的跑着,很累。我腿不停向前迈,然后在蹬到床架上时我惊醒了。我满身大汗,仿佛又回到了那里,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号音。真的的不知道该从哪讲起,我脑子特别混乱。因为我现在好像还处于梦中的感觉。事实上我已经回来了,已经离开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一辈子真回不去了。
从我走的时候算起时间跨度两年零一天,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我穿着宽松的迷彩军装,走在校园中特别显眼,显得很不自在,想戴着帽子又很别扭。
同学舍友簇拥着我到了校门口,刚开学认识的两个直系学妹(一个我老乡)也过来送我。因为刚认识不久她们就过来,我很感激,想学电影里演的,来一个离别的拥抱,但发现确是那么的难,异常的尴尬,我跟她们说:“握个手当送别吧”。然后就跟她们握了个手,这算最后一次和女生肢体接触吧。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其他的几个好哥们一路护送我到了武装部。然后听接兵干部点名分配去处,站在队伍里看着身边的人,和我一样的目光,对远方的向往,亦有目光里藏着的迷茫。
不久,看着身边的他们和家人挥手告别,人群中还有父母的哭声。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因为我爸妈不在身边。想着真要走了,此去最少两年,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我回头跟同学他们挥手,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再见”。
坐着大巴车到了火车站,都是清一色的迷彩装排着长队。我们从绿色通道进站,第一次不用检票就进火车站了。然后带队的队长说,你们当中要有后悔不想去的现在走还来得及,一旦上了火车就没有走的说法了。
我们面面相觑,没人有退出的意思。此时的我们就像被签了卖身契的劳工,不知道踏上火车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未来跟我们预期的是否一样。
当两年后我要离开的那一天,在火车站我看到懵懂的新兵拖着包走进火车站时,我仿佛看到了那时自己的模样。只不过现在的我要离开,而他们作为新鲜的血液要注入到这个营盘。可能走过跟我相同的路,然后对那个地方怀着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
有一天我们都会老,但人生的某一处总有一扇门打开的时候,永远充满激情,永远热枕,永远的火热,那是不老的青春的颜色。两年,顶多人生长度的小一截。却把我的记忆延长到很长很长。以至于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每个安静的下午捧起一本书,一看到敏感的字眼总能想起来。有一些人定格在我脑海中,每一个人个性鲜明,仿佛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号音和他们熟悉的味道。
想着我们趴在草地上练习狙枪时还不忘偷偷分糖吃,一起扛枪时吹牛侃大山,结果打靶还真有人打“光头”。笑着他要玩“三头”了,我们可有好戏看喽,(单位传统要有人射击全脱靶,那么他要先1冲山头:冲到山上2挖弹头:然后回到营区3剃光头,俗称“三头”),还不时的起哄刺激他。结果是我们陪他完成了所有的事,他自个得意洋洋,笑的毫无廉耻心,我们都一人给了他一脚后,他美其名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自己忍了,就当还债了,说完这句,我们立马又补了一脚,这人就是贱,不打不成样,想着他那贱样,你都忍不住。这些也就只有在那里才能玩的那么真,那感觉,我又年轻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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