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杭州之旅,我便回家了。这是上大学以来,我最迫切回家的一年。在失去亦秋以及学业上一塌糊涂后,我决定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1500多公里,20多小时的车程。
父亲和往常一样早早来车站接我,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女人,一个微胖矮小的女人。我大抵猜出这便是父亲前些天和我提到的“十姨”。
十姨是我父亲五月初在网上相识的,两人情投意合便相约等十姨打工回来就领证结婚。今日是十姨回凯里的第一天,也是他俩的第一次会面。
“到了呀。”
十姨笑眯眯地一把接过我的行旅。这女人长得不大好看,但笑脸倒是合我心意。
“这个沉,让我爸拿。”
父亲接过行旅,我和十姨聊起了家常,顺便打探一下密情。
“姨,你和我爸等挺久了吧?”
“没事儿,也没多久。”
“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我一脸狐疑地问。
“微信群里认识的。他主动加的我,我不想和他聊天,他非得要找我聊天,还和我说鸡和酒都买好了,就等我回来了。没办法,你爸实在太无赖了,我只好答应了。”
十姨假装埋怨地道。
我意味深长地看向父亲,心想这老男人追女人还挺有一套的。
到家之后,便是一番忙碌。
因婚礼的缘故,新家要重新布置,还要趁天黑挑鸭,挑酒去把十姨从娘家里偷回来。家乡这儿迎娶姑娘叫“娶亲”,迎娶已婚妇女叫“偷亲”。十姨是丈夫早亡,只能“偷亲”。偷回来了还不算完事,年后还得去舅家。
十姨家族庞大,礼节繁重,共同一个老祖的舅舅就有八个,姑妈四十来个。新婚头年夫妻两人得去舅舅家拜年,这一拜就是八家,还挺累人的。尽管如此,父亲依旧毫无怨言,整天忙里忙外的,不亦乐乎。想当年他迎娶母亲可不这样,连娘家都不愿意回。
婚礼的事儿刚告一段落,便迎来了一场从武汉席卷全国的大型瘟疫。这场灾难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不能如期回南京,和寒也只能遥遥相望。尽管在家的日子也很幸福,可对远方的寒始终有所牵挂。
自从寒回老家后,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我想他估计很忙,也不好打扰。
寒年纪不小了,已到适婚的年龄,这时回家该有好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吧。至于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如果寒结婚了,我也只能默默祝福着。
疫情持续不久,政府便对各个社区进行封锁,闺蜜担心我的情况,发消息过来慰问。
“最近怎样?还想他没?”
“没,我忘了。”
不用问就知道闺蜜指的是亦秋,她对我的恋情动向了如指掌。
对于亦秋,我的确忘了。回家一堆事儿,接着又遇到瘟疫,我实在腾不出时间来想他。经闺蜜这一提醒,我才记得确有失恋这么一回事儿,不假思索地点开亦秋的空间。
屏幕显示“主人已设置访问权限”,想想这似乎也合情合理。
亦秋有新女友了,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快乐,或许像现在这样彼此互不打扰会更好。
二月后,随着疫情加重,上级通告全体民警提前回到工作岗位。寒作为一名狱警二月几号就提前回到工作岗位了。
在疫情的笼罩下,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联系也比之前紧密,偶尔还会相互表达对对方的思念。这样的相处模式和热恋的情侣差不多,眼看恋情就要水道渠成了,可老天爷偏偏不让这样。
甜蜜的日子没过多久,亦秋一通电话便打破了我之前的所有美好幻想。
“乞儿,你是不是经常偷看我的空间?”
亦秋质问。
“那个,亦秋,对不起。我……我就是不小心点进去的,要是打扰到你话,以后我就不看了。”
我很抱歉地道。
“那你有点开她的空间吗?”
亦秋指的是他新女友。
“没,我怎么可能看她的空间?”
我有些生气地道。
“你......最近还好吧?”
亦秋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尝试转移话题。
“还好,爸爸结婚了,我有了新妈妈,他们对我挺好的。”
我有些哽咽地道。
“你和她和好了吗?”
我吸了吸鼻子假装轻松地问。
“和好了,又分手了......她说我不够关心她。”
说完,亦秋沉默了会儿,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件事儿。
“你呢?我打电话过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
亦秋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
“我没男朋友。”
我极力否认地道。说完,我懵了,原来在我心里我还是没法放下亦秋,也没法真正地接受寒。
经过这通电话后,我失眠了。每每想到亦秋就愈发迷茫,整日在密闭的屋子里盯着天花板怅然若失,哪怕阳光从蕾丝边米色帘子的夹缝里照射进来,心情也没有一丝好转。
对于亦秋和寒,我既得不到也无法放下。在新欢和旧爱面前,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曾经看到绽放品牌创始人茉莉在《绽放》这本书里提到当年她毕业的时候选择回成都,有份稳定的工作,离前男友也很近,而她后来的丈夫三儿却因事业不得不离开成都去北漂。
她说当时她也很纠结,很迷茫,不知道未来的感情和事业的方向。可最终茉莉还是选择辞掉稳定的工作,带着一身孤勇去追随北漂的三儿。
我没有茉莉的勇气,但我知道过去已成为过去,我和亦秋从分手的那一刻起就像摔碎了的镜子,无法重圆。而我和寒,尽管未来依旧茫然,但未必没有希望。既然相遇是场不经意的缘分,那么结局谁又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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