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旧时光里和曾祖父在家乡的百年老榕树下乘凉,他轻声细语地说着,手里轻轻地摇动手里的蒲扇,为我驱赶蚊子,而我和他说着在学校里的趣事儿,我们俩时常哈哈大笑,引来附近同村的老人侧目,甚至会加入到我们当中。
后来家里从山上迁到镇上,建了新房子,老人家一个人身体不太好,又怕自己成为累赘,怎么都不肯和我们一起住在镇上。于是祖母就时常走几里路,往山上跑,给他洗衣做饭。而我见到曾祖父的机会也越发地少了。但是只要我到山上去看望他,就会央求他给我做我喜欢的鸡蛋羹,他就微微一笑,起身为我做。几个曾孙辈里面,我虽不是最小的,但却是最疼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最长。我胆小怯懦,时常躲在他身后,他的高大身躯为我挡去了很多。
他一身孤苦,父亲是革命烈士,兄弟几个相依为命,相互拉扯长大。曾祖母和他结婚早,但曾祖母身体不太好,后来因病早早地过世了。后来也没有续弦,有我们这些后辈们一起陪着他,也算消解了不少愁苦。彼时,他是村里的书记,时常会接济一些远方过来的朋友,还有那些上门乞讨的流浪者。他对待那些流浪者耐心,语气平和,有时候会给些许钱财,有时候会给些干粮,或者做一些饭菜,盛在搪瓷碗里,双手递给他们,看着他们吃完,然后才送他们离去。彼时的我,也没明白,看到他们身上脏兮兮,会不自觉地退后几步。看到他们吃得很香的时候,我才觉得,困顿的他们幸好遇到曾祖父这般善良的人,不然可能在外面饿死,冻死也未可知。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吃不上饭,无家可归,而且就在我处的世界的不远处。
曾祖父后来身体每况愈,祖母就往山上跑得更勤了。在新年没过几天的一天早晨,咽了气。父亲和叔叔还有我们这些曾孙辈就马不停蹄地往山上赶,却终究没能赶上。看着他那
我再也不能对着他嘟哝着嘴,央求他给我做鸡蛋羹,还有旧时光里他对我的点滴呵护。小时候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培养的脾气秉性,让我感觉到了精神的传递,而我也会把这一份好好携带着,传递给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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