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建美
又过年了,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
小时候,年前的年货大都是过了小年腊月二十三才去买的。因那时在外做工的才能和老板算回工钱,而在生产队挣的工分才能兑现。
父亲在矿务局风凰山矿上班,那时工资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除了每月给生产队上交利润剩下寥寥无几。也就是说,生产队的劳力,凡在外干活的必须每月按时按额给生产队上缴“投资″。
每到年关,母亲挣的工分再加父亲这块,日子还是说得过去的。再说,母亲是个会过日子的巧手。
进入腊月,母亲趁空裁剪好布料,晚饭后就坐到缝纫机缝制衣服。母亲不仅给家里人做,还要给亲戚邻居家做。甚至,村里人买好布料送来让母亲加工缝制。 每天夜晚只见母亲把白天裁剪好衣服布料拿上,就坐到缝纫机开始缝制起衣服来,有时候我睡醒一觉她还在那做活着。
看到母亲在给我们缝制好新衣,我和妹妹天天争着抢着撕日历,扳着指头数着还有几天过年,而大人们都在忙着置办各种各样的年货……
大人们每年的年货,都不会忘记买一张大大的挂画,一个小胖姑娘或者小胖小子抱着个大鲤鱼。因为,那寓意着“年年有鱼”。另外,还要从花铺上买一束假鲜花(朔料做的),放到最显眼的柜子上,红花绿叶的特别喜庆。
腊月二十五,推拐拐磨在晋城也有一说。大人们早早地把小米泡上,用拐磨磨成面汤发酵好,晌午饭后就开始摊″摊馍"。它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口味,滩出甜的,葱花的、和原汁原味的。那时候,过年也有拿着滩馍走亲戚拜年风俗。现在,人们一样也喜欢吃滩馍,也算是晋城一小吃。
二十六去割肉。记忆中,那会儿每家每户都喂的有猪。记得那时候每家喂的猪还要上交畜牧场,剩下的才可以自己吃。炖上一大锅肉,霎时,院里院外,满屋子都是肉香。那种等待的煎熬和吃上肉的满足,只有小时候才有。
鸡、排骨,猪皮冻是过年最好的美食,那时候吃的鸡都是自家喂的小土鸡,皮薄肉紧,炖出来的汤鲜味美。年夜饭最好的食材都是留到过年的那天,不象现在这样时吃时买,全是现成的。
年前,还要蒸一锅又一锅白白胖胖的大馒头。馍头一半是白玉米面,一半是白面。二十八发好面,二十九这天早上一直蒸到太阳落山。有枣山,枣花,各式各样的小动物活灵活现的。母亲忙活着揉面,试碱,看碱色是大是小。而我们这些孩子寸步不离母亲左右,当母亲掀开蒸盖,几个孩子争抢要″试笼蛋"吃。我们几个为了能吃上”试笼蛋″还大打出手。蒸“人口馍”,除按人口每人一个外还要多蒸一个,里面放上硬币。大年初七是"人日",母亲把“人口馍”拿出来,全家人都去拿“人口馍”。看谁能拿到有硬币的“人口馍”,这一年谁的运气就好)。
三十晚上,最难忘的是包饺子。猪肉白萝卜馅、羊肉红萝卜馅、韭菜鸡蛋素饺……
记得有一年,三十晚上包好饺子放在桌子上后都去睡觉了。待初一早上发现饺子被老鼠糟蹋个一塌糊涂。打那以后,三十晚上不再包饺子了。
大年初一穿新衣服,是儿时过年最大的盼头。那时候一年几乎就不买新衣服,全指望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新衣服做好后,没事就拿出来瞅瞅试试。除夕晚上,枕着叠的板板整整的新衣服兴奋地睡不着觉!
小孩都喜欢“串亲戚”,一是小孩喜欢凑热闹,二是能吃上平时吃不到的饭菜,三是运气好还能收到两毛五毛的压岁钱。去亲戚家拜年,大人们总会抓一大把零食塞我们口袋里。那时候的零食少,无非就是柿饼啊,糖块,瓜子一类给你揣上一大兜。嘴里吃着零食,两手紧紧地捂着衣服口袋深怕别人抢走,那个感觉比吃了蜜还甜。
那时候的压岁钱虽然只有两毛、五毛钱,拜完年下来也能攒个好几块钱,这对小孩子来说已经是“巨款”了。等走完亲戚,母亲就会把我们挣的压岁钱″哄″走。
五十多年来,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虽然我们想穿就买,想吃就做生活富裕了。但是,总感觉年味似乎没有过去的年味浓郁。如果能重新拾起那些丢失的″年″,那我们的春节是不是过得更丰富,更多彩,更有味,更蕴欢乐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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