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年轻的时候还不潦倒,花钱大手大脚,我洗衣服的时候经常能在他外套里掏出几张几张的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他那时不在乎。所以我比较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时没能把那些钱划拉起来放进自己的小金库。
我大一的时候家里的日子也还行,我说没钱了,他都两千两千地给我打钱。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冬天从邮政取完钱去对面水果店买各种鲜果的快感,冷风吹在脸上让我神清气爽。
后来他破产了。我大姨跟我说他被追债的逼得最紧的时候,去跟人家借钱,衣着寒酸,在人家客厅里可怜巴巴地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单看对方什么时候发善心松了口拿了钱才千恩万谢地走。
我还听说他和我爷爷在山上靠煮地瓜过了一个冬天。
后面他上山捉蝎子卖钱摔断了肋骨没钱找我那个做赤脚医生的大舅买药。
但是不管有钱还是没钱,他花钱的姿态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劲儿。没钱的时候他花钱花不到刀刃上,有钱的时候他要张开手漏点金子给别人。他自己不觉得特别苦,看的人替他苦了。
过两天他要去长岛钓鱼挣钱,希望他平安,也能挣到钱。只是他从前没有给别人打过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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