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的学说话有两种。一、是学发音、发声,表达语言。二、是说出让听者舒心的话,包含说话人的语音、语调,甚至面部表情和心情状态。
第一种学说话应该容易些。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想我初到上海时,上海话听不懂,更别谈“说”了。
外婆家弄堂里的邻居老人们,见我总是一脸笑,他们即便鬓毛衰,乡音却丝毫未改。我们彼此亲切着。年轻人呢,还有我的表姐妹们也都和我友好着。只是他们说着上海话,见到了我,立马切换频道改说苏北话。我是明白其中友善的。
我一边享受着家人们创造的轻松氛围,一边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学习上海话,争取早日说出口。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也没有嫌弃我l.n不分的普通话。
学习语音的必要条件:能听的环境和敢说的勇气。
环境,现成的。外婆家,上海话是小舅妈的母语?;学校里,只要我不说普通话 ,上海话无处不在。
在校课间、体育课,操场边、紫藤下、枇杷树旁,我主动和同学扎堆,只听不说。我不插话,你一言她一语的上海话对话,就不会换成普通话。
外婆家的晚饭时间,更是我上海话修炼的道场。三岁的小表妹正是语言发育高速期。这个小精灵,白天和爷爷奶奶说苏北话;晚上和妈妈说上海话。难免话语“夹生”。小舅妈纠错是认真的。我的上海话学习是刻苦的。
外婆家的阳台是半封闭式的,常有野猫出入。偶尔忘记开楼梯间的灯,必定和那只浑身黑亮、眼睛黄亮的肉球撞个满怀。随着我一声凄惨地“啊”,“啪嗒”电灯亮了,小舅妈安抚地拍拍我的肩,冲着黑猫逃窜的方向厉声呵斥:“小东西,寻xi(第三声)啊。”
“猫呀!弗吓弗吓(he)。”
“是只he猫,颜色是黑的。怕宁呢!”
“吾niang侬,弗要he,伊只he猫。猫呀,有啥he宁额啦?”
小舅妈自说自话,没有刻意指出我的洋泾浜上海话。少女的羞涩心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小舅妈的庇护。我越发胆大了。
“he猫抓老鼠吗?”
“猫么,总归要捉老虫额哇。”
哈哈哈!黑猫——he猫、抓——捉、老鼠——老虫、怕人——吓宁。
小舅妈不动声色地教会了我以上4组上海话词语。
我的上海话,正式交易输出。
同学芳听着我的洋泾浜上海话,面部表情也没有波澜壮阔,看似平静地一来一去着。当我不会用上海话表达时,芳自然的与我用普通话交谈,再适时转换。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同学同我讲上海话。
语言是对外工具。我要和陌生人说上海话。学校隔壁是家超大型百货大楼。午间休息时间,拉上磊磊去ma么子。柜台前,有点怂。怯怯地拉拉磊磊的衣角,用眼神求磊磊让营业员拿商品。磊磊伶俐的很,装模作样磨蹭着,东看西瞧就是不作为。我只能手势比划,营业员经验丰富,哪能不懂呢?没有挑中,我还回去时,居然对营业员有礼貌地说:“xia(第二声)xia(轻声)!”
尽管两个字。我,终于迈出了学说上海话里程碑的第一步。
以至于现在,知晓了我出生地的新朋友,都质疑我小时候是外婆带大的。
同样的方法,我顺利通过了中级英语听说考试。
在上海石化这些年,我的金山话如果去测试,那也肯定过关。
如今,地球虽说是村,终究十里八乡各不同。我们无论是离乡谋生,还是他乡合作求发展。走近、走进、融合,语言都是壁垒。其实,障碍都是自己。让我们限制“拇指”时间,大声说出梦想,与志同道合的人把手言欢,一路向阳!
文中的字母,都是汉语拼音。给您阅读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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