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最耀眼的诗人,也是困在长安的普通人。
李白没有科举的资格,有人说,因为他是商人之子。其实更大的可能的是,李白一家根本没户籍,是逃犯的后代。所以他只能狂只能引人注目求推荐、只能修皇帝和玉真公主都修的道、只能赌永王李璘及幕后的唐玄宗,毕竟太子李亨趁安史之乱先斩后奏当皇帝,得到父亲授意的李麟为什么没可能平定叛乱、立战功、再跟兄弟争夺皇位呢?
可惜,李白赌输了。
王维也好不到哪里,为了养家、接受不满意的职位,勤恳上朝,有一天突然发现皇帝和太子逃难了,王维和其他大臣,被安禄山绑去他的“首都”洛阳充当朝廷。后来被解救回长安,还要被怪罪没自杀,幸好有弟弟王缙求情才不至于被赐死或远贬。
杜甫官位小到不值得绑去洛阳,留在长安也可以随意乱跑,找到已当皇帝的李亨(唐肃宗),在临时朝廷终于官位高了些,但耿直到肃宗很烦,要求他去探亲。
杜甫不知道家还在不在,但也只能上路。同时忠实地记录着所见所闻。
杜甫出身名门望族但仕途特别不顺。爷爷杜审言是大名人大诗人,而杜甫6岁就“开口咏凤凰”,第一次科举失败没放心上,跟李白高适去游玩。没想到没文化的李林甫当了宰相,一向被嘲笑的他报复文化人,不给新人任何机会,杜甫一蹉跎就是十年、又遇到战乱。越来越穷困。
可他受苦,还总惦记比他更苦的人。自己“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但他想到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比较开心的,除了高适的资助,估计就是想想李白,他还不知道这位前辈已经重病去世,甚至遭误解被鄙弃、诗集也没得到重视。虽然和李白交情短暂,但他说“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善良的他从不吝啬赞美,写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后来还有柳宗元和刘禹锡这对难兄难弟;奋斗到没有奋斗的理由的白居易;被扣上“背叛”帽子的李商隐。
我从这本《长安客》读到,这几位巨星,也和我们一样,年轻过、迷茫过。为前途惆怅、为国为家忧心,还好有亲情友情温暖。
作者北溟鱼笔触细腻,每个人物都有血有肉。胜似电影、胜似小说。
我终于对这些大名人产生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有了强烈的情感共鸣,而不再只是见到一个名字、一个符号。
文笔的背后是作者的思想。
我的阅读体验是角度多元。
可能因为作者学识渊博,在清华学了哲学,又去英国学人类学、去美国学法律。跨学科、跨文化。我边读边暗喜,这是何等丰富的营养啊,又有哲思、又有人类学人性、又有法律的科学严谨。
而且作者认为比起怀疑历史细节的真实性,不如多思考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
我确实也读到了事情背后的原因,比如李白为什么投奔永王,也更深理解了杜甫和李白的情谊。
思想家钱穆在《国史大纲》表达过,一个国家的人民,应该稍微了解本国历史,对这些历史怀有温情和敬意。
相信当你读完《长安客》,也会对这些历史故人产生更多的温情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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