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初,在我即将结束名古屋之行的最后一天,女儿发来了信息,让我回国下飞机时第一时间务必戴上口罩。这丫头平时说话总怼我,关键时候确实是亲生的。
当时药妆店口罩品种齐全,货源充足。按照她对我的基本了解,我买口罩一定也是买不对的。比如因为图便宜不注意功效。
这事儿我得认,确实有种“贫下中农不信邪”精神。
想当初非典时,组织上没要求人人戴口罩,整个公交车上大家都戴着口罩,唯独我裸着张无知无畏脸,觉得自己特安全。
近些年天气预报出现了个新玩意儿,叫空气污染指数,然后细化雾霾等级啥的。女儿如临大敌,慌不择路地购买了各种异型口罩。从内置过滤网到内置迷你换气扇,口罩价格不菲。
我不以为然。在对待雾霾这件事儿上,假如全民都跟我似的,估计很多口罩企业都得转产倒闭。
这次新冠跟之前比,应该是动真格的了。
我在药妆店乖乖地买了几包口罩,放在随身的包里,关键时刻摆个姿态。因为对新冠后来的迅猛发展缺乏判断能力,购买数量明显不足。
「02」
后来的事儿大家一起经过,口罩一时间成了出门标配。
春节期间,口罩已经全面断货了。大年初三我特意和朋友跑了趟延庆,想着这里兴许还有存货。沿街溜达见药铺就进,最终只买到了几包消毒湿纸巾和酒精棉球。
京东上付过款的口罩也被通知说“抱歉,无货,请退款”。
眼瞅着口罩就要弹尽粮绝。
女友壮壮家附近的物美,听说在登记卖口罩,每人限购一盒。不知道她用的什么绝招,替我买了一盒还亲自送到我家。大年初五呀,真是雪中送炭!
还有李哥,当时正在日本探亲。看我们这边急头白脸地踅摸口罩,他就在日本步行好远各处买买买、凑凑凑,因为当时日本也开始间歇性短缺。创出了微信步数新高。
李哥真是个外冷内热的汉子。
最为意外的是远在米国某个犄角旮旯的大学同学“卤煮”,不知道他打哪儿听说了我在疫情期间还得去医院开药,隔着个地球给我邮寄过来两盒子N95。
感动得我忙不迭地申请加他微信好友,这感谢说得多少有点儿尴尬哈。
我们念书那会儿,男女生之间基本是不讲话的,称作“分男女界限”。谁要是不分,就会被认为轻浮,咳咳,那个时候就那样。搞个正常的对象,天黑了,还要被巡逻民兵手电筒各种“关注”。
当然“卤煮”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他是我们班的班长,还是校足球队的主力。
「3」
整个夏天,无论是穿吊带儿热裤的妞儿,还是光着板儿脊梁的大爷,戴口罩继续成了风尚。
此时米国疫情来势汹汹,情况逆转,我想把口罩再给卤煮班长邮寄回去,他说拉倒吧,不够“油儿钱”。
身在米国的内些同学个顶个儿的心灵手巧,不仅会种菜还会自制口罩,花色繁多,有豹纹儿的还有(口吐)莲花的,量脸定做,煞是有趣。
网络上关于口罩的视频段子风起云涌,最夸张的恶搞是把姨妈巾都糊嘴上了,有时国人的想象力真是叫人瞠目结舌超出天际。
有天好友说国内疫情控制住了,我问他咋知道?他说骗子们都有心思开始“上班”了。
果然某天下午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操广东口音女声,自称是互联网举报中心,说我发布过有关销售口罩的虚假广告。
直接挂断。
可昨天我和几个好友去郊区游玩,地广人稀,中途有人想方便一下,进公厕时竟也被拦着说不戴口罩不可如厕。
这四处漏风,空无一人的厕所也很危险吗?不过戴着口罩也不赖,味道好了不少!
女人戴口罩不仅省了不少化妆品,连样貌都显得年轻好看了。
男人貌似没有这个福报,一哥们儿戴着口罩乘公交,没成想上车立马有人让座,还一口一个老先生的叫他,他恼火地说“我真的就这么显老吗?”
「4」
小时候的冬天很冷,西北风一起,跟小刀子似的。那时候都爱戴口罩,厚厚的棉质那种。日子不富裕,不记得有可替换的。晚上洗干净烤在暖气片上,搞不好口罩上会被印出一条条暗道子,很是心疼,暖气生锈了。
那时老百姓戴的口罩带子挺长,挂脖子上那种,带子长短可调。戴法分两种,一种是把口罩带简单粗暴直接挂头顶上;还有一种是挂耳朵上。
不戴时并不取下来,而是把口罩对折叠压平整,仔细地塞进衣服前襟两颗扣子之间的缝隙里。前胸露出两条白色带子,V字型,跟项链似的,内心戏是“咱有”。
也有现在这种两侧直接挂耳朵上的,不多见。
戴眼镜的人基本都不爱戴口罩,呼出来的气息会把眼镜片搞的模糊不清,需要取舍。
我更不爱戴口罩,早就一直兜在下巴颏装样子了。并不指望戴口罩遮丑这事儿,有一次戴着口罩被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喊了声“阿姨”,吓自己一跳。
现在地铁公交上还是严格要求乘客佩戴口罩,毕竟密闭空间,挤成沙丁鱼罐头。有时甚至脸对脸,很是尴尬。真是能挤成怀孕的节奏。
年底了,国内疫情控制不错,我很久不咋关注相关信息了。可前几天组织上给我们邮寄来一包防疫物资。
紧接着领导同志在群里发布消息说目前还有“点状爆发”,吓得我老人家赶紧翻看家里口罩的库存,壮壮,李哥,卤煮送来的口罩们还都爱心满满地朝着我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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