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过许多人,在人群闹市当中,对某一现象,对某一、某些个人,大加斥责,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扛着正义的大旗,言辞激烈,不容置辩,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气概,赢得人们阵阵掌声,大家钦佩他的勇气和公正,折服于他精彩的思辨和逻辑,为他的无私和无畏而欢呼喝彩。
可是一转眼,人群散去,鼎沸的热潮退了,我突然瞥见那个正义的英雄佝偻着背,在河边,在僻静的地方,擦拭着刚才因为激动而冒出的汗,掏出手机把玩。我看到他鬓角已然斑白,皮肤黑而粗糙,却泛着腻光,细小的眼睛上面架着个厚厚的眼镜,一副精明的样子,但又空洞无光,衣服皱皱巴巴,裤子也不甚合适妥帖,脚底又蹬了双耐克球鞋,他把手机举在眼前,一张老脸几乎贴到屏幕上面,不知搜索着什么。
蓦地,我顿生厌恶,不无主观地在心里冒出一句话:慷慨陈词之后,他又退回到卑微自私的世界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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