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dalinka（恋曲）

随看随译，惰于字斟句酌，全当读个情节

Sevdalinka（恋曲）

萨拉热窝  1986年9月

妮梅塔在厨房里洗着碗，收音机里的歌声越来越大，她不自觉地随着歌曲的律动轻轻摇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烦闷的要窒息了。她的心不在焉甚至没有逃过儿子的眼睛。

--妈妈，同一个问题我都问你三遍了，你聋了吗？

--我走神了，宝贝。昨晚没睡着。

--为什么？

--一入冬我就如此。

--妈妈，才九月怎么就入冬了？

--总之已经秋天了，季节交替。冬天眼看就要到了。

儿子看着她，似乎在说昨晚又喝多了吧！

三年来，她一直酗酒，丈夫，朋友，母亲都很清楚，儿子自然也看得出来。菲克，11岁，身体和心智都显得有些早熟。他聪明的像个精灵，妮梅塔时常害怕他能读懂自己的心。因为在她的心里存放着不该有的爱。事实上从这份爱出现的时候她就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它生根发芽。可是没有用……如果和斯蒂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许他们之间断的会更容易些。每时每刻都能见面，疯狂的做爱，然后厌倦了也就分开了。又或者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无法见面，也许就能忘记对方。可这不被允许的爱是如此强烈，一切都是命，妮梅塔只能靠酒精来压制自己的无奈与羞愧。

--我出门了,妈妈，哈娜还没准备好，我不能等她了，今天有考试。说着菲克将怀里的大黄猫放在了奶碟前。

--你走吧，菲克。我送哈娜去学校。菲克亲了亲疲惫而又恍惚的母亲，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来问:

--爸爸今天回来吗？

--是的。

菲克走了。妮梅塔瘫坐在餐桌前，头靠在胳膊上。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答应斯蒂芬要将他俩的关系告诉丈夫。这个诺言晚了整整三年。她总是找一些借口，之前是因为孩子太小，后来是因为父亲生病，接着又说要等哈娜上学。现在所有的借口都用完了。

--你必须做出选择，妮梅塔。斯蒂芬说，我不能这样等下去了。要不选择我，要不选择你丈夫。我不能再忍受我爱的女人和别人是夫妻。

--我会向他提出离婚。会告诉他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很孤独……

--不行，你必须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如果你丈夫不知道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就不会同意离婚。你不要让他寻找自身的过错，要坦诚的告诉他你爱上了别的男人。

--那会杀了他。

--在你看来，只有死亡会杀死人吗？妮梅塔笑着说，会杀死我的不是死亡而是这爱情，而我的丈夫也成了牺牲品。

今晚，布尔汗一定会和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风尘仆仆的回家，在拥抱孩子和妻子前径直去浴室，泡在妮梅塔为他准备好的热水里。像是想要去除一天的疲惫似的，在热水中躺上几分钟。之后，吃饭的时候，喝着杏子味的拉克酒，细枝末节地讲述着妮梅塔毫无兴趣的工程项目。都是他在说，他在讲。像是妮梅塔做的事根本不存在似的，都没有想过要问问妻子做了些什么。饭后，他简单地看看孩子们，了解一下菲克的学习情况，听听哈娜唱新校歌。看电视的时候抱着包子（bozo猫名）轻轻地抚摸。接着，将妻子拖到卧室，待孩子们回到房间，将房门锁上，要和妮梅塔做爱。一天中最煎熬的时刻就此开始……

妮梅塔从20岁起和这个男人做爱，曾经疯狂地爱着他 。可她此时却要想尽各种借口逃避做爱。布尔汗离开家15天了，她知道他不会相信任何借口，所以饭桌上她拼命的喝酒直到酩酊大醉。

对妮梅塔来说，除了说出自己爱上别人，要和布尔汗离婚之外，没有别的出路了。斯蒂芬不停地重复这些话。可是作为拥有一儿一女，年过三十的女人怎么能亲手摧毁多年经营的婚姻？她如何向没有任何过错的丈夫去说出这一切？又如何向孩子，家人和朋友们去解释她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