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无非是苦中作乐。
就像是在剧烈无法停止的咳嗽之中寻找着那一丝丝残喘的机会。
肺好痛,以为是些些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再渗进去,春寒的冰冷料峭尖锐。
前段日子黑褐的树,今天看竟然冒出了青绿色的叶芽,密密地缀在枝上,最顶的冠上吊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蜂窝。
愈发觉得这个世界是低饱和的画像。
湿润的柏油马路和斑驳的道路线,鲜红色的头盔成为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花。
排列规整的空调外机和统一的矩形窗户有致地贴在窗外,一只寂寞的黑色鸟停在露头的电线杆顶上。
耳鸣和汽车的喇叭同时发声了。
这个不鲜艳的世界呜咽得吵闹,从我昏暗的小房间到清亮的图书馆,沉重的血液像是要把我拽进地狱,我的头颅里也立起了电线杆,电流声和鸟尖叫的声音混乱不堪。
我没有开心,也没有伤心。
我只是重复着同样的情绪,一种像忘记放盐的肉汤淡淡又膻膻的情绪。
抬头才发现原来那棵树上趴着浅浅的苔。
是难以忍受的癣,还是俏皮灵动的雀斑。是春潮的红晕,还是雨过的泪痕。
我分不清。
凌晨三点坠入梦的死水,挣扎着醒来,嗅到一丝甜腻的空气,我也分不清是蚊香的味道还是鬼的鼻息。
这梦也像是湿湿的苔,卧在我弯曲的大脑里和颤抖的睫毛上,遮挡渗透进脑海和眼睛里的阳光。
这颗树是我的梦吗。
想到这我笑了一声,若即若离的荒诞感和隐隐约约的难过像倒进我情绪高汤里的一瓢冷水。
冲得更淡了。
也可以说更加五味杂陈了。
至少不算是苦的发涩,这漫不经心的钝痛又算什么。
那只黑色鸟飞走了,原来已经开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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