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

这几天，据说全国31个城市都笼罩在严重地雾霾当中，南国这个号称一枝独秀的城市也不能免俗，和全国保持团结一致地陷在了深深的霾团当中。

“嘀铃铃……嘀铃铃”，习惯性地按掉闹钟，七点半，王纸揉了揉眼睛，准备习惯性地再赖个五分钟的床—昨晚的梦好像还不错，希望多回味一下。

五分钟后，她听到楼下的奶奶带着她的双胞胎孙子上学去了，这两年，雷打不动地这个时间点响起她赶着孙子上学的声音，这是她的第二个闹钟，她知道是时候起床了。

一边刷牙一边想着昨晚的梦，以前她总是在起床后五分钟内就把梦境忘光光，但是今天特别奇怪，她把梦里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梦里她和往常一样按掉闹钟，洗漱，换衣服，拉开窗帘深吸一口气，然后骑上她的小破驴上班。可能是因为梦境和她的日常太像了，所以她能够记得很清楚吧。

她感觉今天的空气不是很好，路上行人和骑车者都带上了口罩，面无表情地，她心里明白，正在骑车的自己应该也是跟她们一个表情吧：既然没有认识的人，干嘛还要浪费表情，反正去到公司还要换上一副表情的，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嘛，在路上还是省点力气好了。

空气质量实在一般，也不记得上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是什么时候了。

她又想起昨晚的梦，有点不同的是，梦里她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没戴口罩，不管是晨练的老人家还是赶着上班的年轻人，虽然没有笑，但是总觉得他们的眼里闪着光，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梦还不错的原因吧。

她忽然有种感觉，觉得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就像《我是传奇》里全人类都成了相互撕咬的丧尸，只有他和一条狗相伴，孤独，好孤独，因为她连一条狗没有。

“呲啦！”一阵刺耳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单车，一个妈妈载着小孩，虽然王纸脑子陷在刚才的思绪里，但是手已经下意识地刹车，所以没撞上这对母子，但是小孩还是被吓哭了。她连连道歉，戴着口罩的妈妈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走了。

听见小孩的哭声，虽然他也戴着口罩，但那眼泪还是很真实的，这个小插曲竟然让她刚刚的孤独感减轻了不少，好像那个小孩就是陪在罗伯特身边的那条狗。呸，怎么可以把小孩和一条狗相提并论呢，但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发挥了一样的作用。

满街戴着口罩的人，只露出眼睛，可惜眼神都是呆滞的，让人觉得像是丧尸之城。只有小孩的眼泪那么真实和鲜活，她忽然好想念梦里的那种感觉，大家没有戴口罩，露出了整张脸，不管是笑还是生气还是平静都让人感觉到温度。

到底什么时候这霾才会散去啊？什么时候人才能摘下口罩面对面来一个微笑呢？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被口罩憋的好难受，猛的咳嗽了一下，就在这时，响起了一个声音：快D行啦，迟到啦仔！

她睁开眼，原来邻居老奶奶送小孩上学了，该起床了。

深吸一口气，嗯，霾还在，别忘了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