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儿短途旅行，先坐地铁到火车站，刚下地铁，女儿拉肚子，当时正在上下电梯，然后要进站，根本没有卫生间。
我说：你忍忍，一会进站了会有卫生间。
女儿捂着肚子，微佝着背，神色慌乱，说：妈妈，我来不及了！
“那也要忍，就几分钟的时间！”我命令，语气不容争辩。
女儿面部趋于平和，偷瞄我一眼，声音弱了下来：妈妈，我已经拉裤子上了。
什么？你就不能忍几分钟吗？我晕了，一会怎么清理呀？只能把裤袜脱掉了，光着腿穿裙子。我拉着她的手，步履匆匆，不断斥责，嘟囔，身上的汗都渗出来了。女儿至始至终只是跟着我，不再看我的脸，也不吭一声。
到了卫生间，我赶快打开皮箱，取出内裤，塞进我的裤兜，然后准备一气儿褪去女儿的连脚裤袜和内裤。天呐！只是褪到膝盖上部，污秽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挤出来。我赶快放慢速度，调整方向，终于全部脱了下来。
我在清理收拾的过程中，嘴巴一直没有停止斥责，尽管我知道不怪女儿，他也才五岁多，这种事情也不是可以控制的了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清理也比较棘手，我又怕错过动车。
女儿，在路途中，我的斥责似乎没有对人家造成多少影响，但也不像平时那样好动多言了，只是乖乖地跟着我。
晚上，躺床上，我扭头对女儿说：对不起！妈妈今天不应该对你发脾气。女儿没吭声，过了一会，说：“妈妈，你说的让我的眼泪快流出来了。可是，我希望你做一个善良的妈妈。”
“妈妈很善良呀！”我厚颜无耻道。
“可是，妈妈老发火。”女儿说。
“发火就是不善良吗？我向你道歉了呀。”我试图挽回我“善良的形象”。
“妈妈你总是道歉，但我希望你永远不道歉！”女儿注视着我。
我一下子怔住了。我平日发完火就道歉，女儿每次都会原谅我，我已习以为常，下次又是没忍住脾气。可今天，女儿一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耳根发烧，她希望我永远不要道歉，她希望妈妈永远温柔，永远不发火，而不是廉价的道歉，就可以任由自己的坏脾气伤害女儿。
“妈妈答应你，做个善良的妈妈，永远不道歉。”我看着女儿，说道。
女儿一下子高兴起来，直接抱住我，说“太好了！妈妈，我的好妈妈！”
我陪着女儿成长，女儿也陪着我成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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