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底,因为买手机的事,在平姐老公的店里,他说的那些话,“你舍得吗?”我不喜欢听他说的这句话。我觉得这句话充斥着对我的看不起。
对,当时,我就是觉得他们做生意的看不起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
当然,我们也很清高呀,看不上他们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才初中毕业,觉得他们没什么文化。
那个年代,县城里做生意的人,很少很少,基本上,没有大学生的。
尤其是我本来就比较孤傲,更是容易从他的话和表情里读出来:他们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按步就班拿死工资的人的。
这是矛盾的,感觉是不舒服的。
我当时就想,如果答应平姐,跟小从谈恋爱,以后,就得跟平姐和平姐老公是亲戚。
哎呀,真是膈应人!
实际上,是我当年的偏见害了我。
再说,小从有两个点儿,是我一直以来最为排斥的。
是什么呢?
一,他比我小了一岁多;二,他初中毕业就去参军,文化程度比不上王一林。
当年,比我小的男孩,我一律不相亲:那是因为,我们家族里,除了小叔,其他全部男人都比老婆大五岁以上。大最多的,是我小哥,他比我嫂子大十三岁。男人大得多,就比较成熟,对女人比较体贴。我从小耳染目睹,天天看着男人与女人的相处模式,十几岁,青春年少,荷尔蒙爆表时,就下定决心,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找比我大五到十岁的男人当丈夫。小叔家小婶比小叔大六岁,他们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儿,那些血泪史,能写一部传奇书。我亲眼看着的,导致我从来没考虑过找比我小的男人。
当然,最终选择王一林,他才只比我大一岁,我常跟他说嫁你是有一定遗憾的,很盼他比我大五岁以上。
小从,他比我小,一开始,我的内心就有所排斥。
文化上,就不提了。自古爱读书的人,自命清高,不食人间烟火,我算是走火入魔的,内心难以接受文化程度低的,当年也属理所当然。
这,一直以来,是我执着的偏见。
偏见,不一定对。
后来,生活非常艰难时,我也曾多次问自己:“当年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不过,终究是熬过了艰苦。
本来就很犹豫,正在犹豫选谁的时候,平姐丈夫卖手机时的行为举止与问话,彻底让我下定了决心:选王一林,拒小从。
实际上,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且不说与王一林曾在见面时有过拥抱、亲吻,即便两地分居,常年不见,但,他一周一封手写长信,一小时电话,那信里所写,那电话所讲,给我的是无尽的精神享受呀!我对他,是有感觉的。
女人对男人感觉是什么?
我认为,感觉就是,你见到这个人,你不看他的地位,不看他的经济,不看他的学历,他,站在你面前,你就想拉他的手,就想拥抱他,就想亲吻他,就想让他紧紧的拥抱你,就想让他用力的亲吻你,让你感受心底里涌动的羞涩,嗯,对,幸福的、难捺的、冲动的羞涩。
谁说女人不能主动?这种令女人主动的感觉,应该就是女人心中对爱情的迷恋吧?
小从,他除了显赫的家庭条件,别的,能给予我什么?我对他,还没有感觉,这,应该是最重要的。
所以说,很多拥有丰厚经济条件的家庭,往往更重视孩子的教育投资,那是因为,孩子自身拥有了能力,才是最迷人的。
万千资产,不如技艺压身。
这技艺不仅仅指学历,更多的是指能力,各个方面的综合能力。
最后,我拒绝了小从。
这个事情,令宋姐与我发生了认识以来最大的矛盾:
她问我:“感觉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能给你升职吗?能让你轻轻松松生活吗?”
我目瞪口呆:“亲爱的宋姐,你不是也曾因为留恋陈海而耽误了十年吗?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她大怒:“就是因为我吃尽了亏,耽误了年华,所以,不想你再走那条路!不想你再吃亏!嫁了谁,都是给那个男人生孩子、过日子!”
我执意而行:“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就是要王一林,能吃什么亏?不就是没有钱吗?不就是要吃苦吗?我不怕!”
宋姐恨我恨得要命:“你呀!我比你大整整二十四岁,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会坑你吗?”
我坚持自己:“我知道你不会坑我。但,我自己的伴侣,我要自己选择!”
她气得差点儿吐血:“好吧!你以后不要再理我了!我不要你这样的妹妹了!”
我也是气昏了头:“好,不理就不理!不再来往!”
当时吵起来时,说的话,比今天写下来的,多得多,我记不清全部,只记得,吵到最后,我俩,谁也不理谁了。
想想多好笑呀!
我俩在一个科室,只要上班,就会在办公室里相见。不说话的第一天,我去上班,见到她,没说话;她见到我,也没说话;她作为领导,开会,说到关于我的事儿时,不提我的名字,而用“有的人”代替;我向她汇报工作时,也不喊宋姐,而是干巴巴的“报告!”
嘎嘎。
不到半小时,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我俩闹矛盾了,他们都很开心,幸灾乐祸,都分别向我俩打听怎么回事儿?
要知道,平时,我俩好得像一个人呀!
我俩口径统一,一致跟所有人说:“无可奉告!”
哎,坚持互不理睬第一天,真挺难受的。
坚持两天,更难受。
我俩足足坚持了七天,简直了,就是对我俩心智的无尽摧残呀!那七天里,我好想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地吊在她的脖上:“宋姐宋姐,我累了,你快抱抱我。”
哎!忍得好辛苦呀!
万幸,2003年元旦来了,王一林回来了,他去找我了。
元旦当天没上班,一直在宿舍,也就没见到宋姐。
第二天,去值班,是假期间,也没见到宋姐。
当然,我也憋着没跟王一林提宋姐。
王一林觉得奇怪了:“咦,晓晓,之前一打电话,你就说宋姐咋了咋了,这两天,咋一个字都不提了?”
我甚是不好意思,想了又想,说:“我俩不说话了!”
王一林大为吃惊,忙问为什么。
我就跟他讲了前因后果。
他开心极了:“宋姐太好了,让我知道了你爱我,我得去谢谢宋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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