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隔壁有个两个光棍,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时候娶到了媳妇。一个叫唐,另一个叫显。
而今天的忏悔内容是关于第二个半途光棍的故事。
在我记忆里,他是个很温和的人,还拥有很多常人不具备的技能,比如可以把房子盖成六边,像宫殿一样,这和千篇一律的寻常样子是不相符的。
因为我们两家是靠的很近的邻居,记忆里认识他的我是一个小孩,而他是一个比我大一些的老小孩。他这样的人,仿佛没有被世俗化,仍然保留着孩童般最本真的东西,或许还有他们守了一生的童贞。
我的爸爸,一个三十岁才娶到媳妇的娶亲困难户,深知光棍的苦楚,在有了媳妇以后,常常逼着他的媳妇,也为显物色一个媳妇。
于是后来的显,也在众乡亲这样的热心下,拥有了一个外地媳妇,一个半大的儿子。而今天的忏悔就是我感受到的关于他儿子,亮的故事。
之所以涉及到了两代人,因为冥冥之中,我感受到了一种无力,像是贫穷又像是命运所支配下的无力感。
显为人老实善良,却并不是一个被命运善待的人。不再年少时踏入婚姻,也因为不再年轻,唯一有过的一个女儿也没有保住,中年时遭遇严重车祸,肇事者逃逸,贫穷如洗的他独自承担高额医药费,老了之后和肝癌抗争,然后死去。
这个世界上,一个贫穷的人,他的爱仿佛也会被看成是廉价的,但是即便贫穷的人,他的爱也可以是充盈的,不然显中途捡来10岁的儿子,不会毅然决然的跟着显的姓,感恩显的养育,并不离不弃的守着显留下来的家。
那个贫穷的家养育了亮,在他跟着妈妈,远离了亲生父亲,一个家暴男,来到了温贤恭让的显的家里。从此他的世界从一个黑暗进入到了光亮的地方,显给他换了名字叫亮。
但是这样的光亮并不长久,显的命运写满了坎坷,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无法与之抗衡驾驭的人生剧本,并且在显苦难结束后,进一步延续到了亮的身上。
请原谅我这样臆断这个不幸的家庭,因为但凡是有一点幸运光顾,亮就不该继续延续这份坎坷。
亮,身材修长,容貌甚伟,可以说是一个帅哥。高中有去当兵的机会,但是无奈身高高了几公分落选,上了一个普通的大学之后回到了一贫如洗供养他的家里,然后是仰重的父亲病重,雪上加霜……
父亲离世……
唯一有点色彩的是,他的一位高中女同学爱慕他,愿意不要一点嫁妆,甚至不需要婚礼就愿意嫁给他,这对于一贫如洗的家庭而言无疑是天降的恩赐,一位什么都不图你的女人,又有谁会再去要求她会做家务,会懂人情世故,会尊重婆婆呢?更何况人家女方的父母是老师,又怎么可能有人品的问题呢?
就这样怀着感恩的心,这位轻轻来到这个家庭的女人,在五年之后选择了最浓墨重彩的离开方式:浓妆艳抹,私会男人,直到众所周知,亮成为大家同情议论的对象。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呀,即使家门不幸,即使离婚,即使唯一的儿子也要被带走,这家又只剩下了这对母子……娘俩的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虽然命运的重拳一次次的击打,但是他们依然在人前是笑着的。
某刻,我突然联系起了这一整片记忆,也记起了,亮媳妇带走儿子的那个新年——母子俩早早的贴好了对联,我们家爸爸妹妹,我,还有我带回的女婿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出来贴对联。
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而我正跟妹妹讨论上下联,当看到他们家的对联,直言不讳的指出亮和他妈妈把对联贴反了。
不记得后面,亮说了什么话,只是在记忆篇连的现在觉得有些折磨,我为自己的钝感,也为那句卖弄,更为那时不合时宜的幸福洋溢。
时间过去很久了,事情也是,我离家也已经很远很远了。他们的近况也不得而知,只愿他们能够仍然笑着,仍然坚强,直到幸福到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