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能清晰记得他死的那天的一切,包括天气、空气的味道、每个人的表情和每一分钟的感觉。我不敢相信是我杀了他。你相信吗,安医生?”
“我相信!”安心刻意让声音里带着一点暖意。这可恶的空调又不能制热了。
这是丹华第328次跟安心说这句话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安心里想着回家的飞机票,开始不耐烦了。
可是,安心不得不在工作日志上写着:双向情感障碍;眼睛余光瞟向丹华,她又开始拒绝吃药了,嚷着要谈谈。
于是她第328次跟安心谈起了那一天。安心想这次应该也没有什么新东西吧。
有的病人总把一些想象说得跟真的一样。但是作为医生,你得当真的去听,这样他们才会安静下来。这是他们的和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他们取得世界谅解唯一的渠道。
“他死的时候穿着一件长长的灰色兔毛毛衣,用麻花的编织手法,是我织的。那天有点冷,快过年了。他就站在我的床前。他想吻我。我趁他吻我的时候,将刀插进他后背。就像这样。”她靠近安心,做了一个动作,好像要抱住安心。
安心吓了一跳,向椅背靠去。
丹华看到安心的反应,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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