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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大了,迟早会飞走

鸟儿大了,迟早会飞走

作者: 周墨桐 | 来源:发表于2023-01-31 11:24 被阅读0次

    人啊,就像庄稼和植物,一批批抽芽,一批批成长,一批批老去。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天真地以为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的,我会一直是小孩,妈妈会一直是她当时的样子,外婆会一直把最好吃的偷偷塞给我……

    直接那年夏天,因没钱继续上学,我被无情地扔进了社会的大熔炉,开始了一段凄风苦雨的“试飞”,过程不美好,但结局还可以,回首来时路,每一步都是必经之路。同时,我也深深明白,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天都在变化。

    现在外婆去了别的地方,永远不会回来了。妈妈也老了,脸上的皱纹多了,有点像揉过的报纸,唯一不变的是对我的牵挂。我也年到中年,看到镜中日益增多的白发,我有点惊慌失措。身体上的改变,我无能为力,我只好在精神上下功夫,通过不断学习,让灵魂轻盈点。

    孩子是这条年龄赛道上的接力员。在孩子叛逆得厉害的时候,我一度找不到生养孩子的意义。当文章写到这里时,我突然明白了“后继有人”的含义。

    明天是表姐儿子结婚的大喜之日,在老家办酒。我想着把礼随上就可以了,杨先生却说还是要去个代表才合适,还没开学的女儿说她可以回去。谁知,初九下午一楼的阿姨去世了,今天运回老家下葬,这幢楼有些住户和阿姨同地方的,她们要去送阿姨,有些住户全家都去别的地方吃喜酒了,有些呢还在老家没上来,这样一来,这幢楼在家的人就不多了。

    阿姨生前是极好的人,非常善良热情,待人非常大方,好多人听闻消息都难受得很。我听到消息,眼泪就下来了。第二天去给阿姨烧香,眼前的情景更是让我泪流不止。

    但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胆子极小的人,可能是我受过惊吓的原因,我一直说服不了自己。当天晚上,我就搬到女儿房间和她同睡,(我老公住工地项目部,工期紧,很少回来)小夜灯开了一晚上,昨晚也是,估计小夜灯要开好长一段时间了。

    昨天,我试图说服女儿留下来陪我,别回老家了,我没有像以往一直强硬要求,我觉得那样不合适。她最后决定还是要回,我没有强留,也没有表示不高兴,只是在心里说,鸟儿大了,迟早要飞走。

    昨天她去超市买了好多菜,塞满了冰箱,我开玩笑说,你这是准备遗弃你妈,长期呆在老家吗?女儿笑着说,我两三天就回来了,冰箱有菜你不慌,你也不用下楼了。

    女儿上初中高中那会,我每次都要叮嘱她带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出发……事无巨细,唠唠叨叨。现在压根就不用操心了,人家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要带的东西在睡前就收拾好放在桌上。

    女儿自己联系了早上8点的车,她订了6:50的闹钟,起床洗刷,买好早点,用餐完备,告诉我早餐放在哪里,她就出门了,时间安排得严丝合缝。

    放在以前,我会提前起床替她做好一切,今天早上,我多少有点情绪,我希望她搞砸,然后赶不上车,就能名正言顺留下来陪我了。可人家没搞砸,甚至半点慌乱都没有,十点多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大伯已经接到她,马上就到家了。

    鸟儿飞了,飞得干脆利落,我感觉连小小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不知道,我妈长大后,外婆有没有过这样的失落,更不知道,我长大离家时,我妈有没有过这样的失落……我想,应该都有的,只是她们没有像我这样表达出来。

    我理解并接受了这种情绪,所以经常打电话时,我会表达对妈妈的依恋,说她的好,说她的无可替代,说我们全家每年都盼着能吃到妈妈做的腊味,在哪都买不到,妈妈高兴坏了,每年都给我寄一大箱,今年的腊味妈妈早已准备好了,说是过几天就寄。

    我远嫁后,回家看望外婆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打电话说不到几句,外婆就着急忙慌地说,挂了挂了,电话费老贵了,我很好,不要记挂,对了,冰箱里好多好吃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你留着哈……

    外婆在时,妈妈常去看她,偶尔会跟我报怨,你外婆老糊涂了,好多东西放在冰箱里都坏掉了,每次去都要清理一次……

    妈妈,你想外婆吗?我想你们俩。妈妈,我养的小鸟长大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一样远走高飞,几年几年都不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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