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农历2月15,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生下了我,大概是11:40左右。生产过程母亲轻描淡写,说很顺利,生产过程也很快,自己剪脐带,用被子包好我,然后开始烧水,洗衣做饭。
每次想起来我都为母亲觉的后怕,如果是难产,母女出事也不会有人发现。还好是顺产,想起来非常心疼母亲,那时候该多么无助。
我的出生并不能带给母亲好运,我是第三个女儿,同样不招爷爷奶奶待见。母亲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当宝,给我起名嫦娥,爷爷知道后说本家有长辈叫娥,给我改名小宝。这个我还要感谢爷爷,要不嫦娥这个名字叫出来会被大家笑话。后来我讲给女儿听,女儿总一脸坏笑和她爸爸取笑我。
从小我就是个财迷,走路会低头希望捡到钱,捡不到钱也会捡一些毛工(普通话不知道叫什么,芦苇上的一部分)回家垫鞋子里面冬天保暖用。还会捡各种树枝啥的,总之觉的有用的都会往家里捡。还跟姥姥学会了编草编,一条可以卖9分钱甚至一毛钱。然后我就拼命地编啊编,小时候的我据说心灵手巧,很小就可以自己梳好看的辫子,还会缝补破了的衣服。俗话说三岁看大,原来这么不准。
那时候快乐的事情很多,比如夏天去浅浅的河里抓小鱼,淤泥里面捉泥鳅,和妹妹去河边捡鸭蛋,其实捡到的概率也不高,有时候一年也就捡到一个,但是足以快乐很久。到现在经常做梦梦到捡鸭蛋,或者捡到零钱,笑醒了。格局不高是不是从小养成的,小时候我也会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是女八路,被鬼子用枪指着,然后自己就飞起来,每次都是没有打死已经吓醒了。
我也是一个没有被寄于厚望的孩子,小时候倒是家里的开心果,嘴碎,大人都愿意逗我,口头语都是朝宝子(就是傻瓜),因为逗我我不会给他们脸色看,还会搞笑回嘴,不像大妹妹那样从小公主的样子。我学习没有二姐好,所以母亲总是对别人说我学习不中用,不是学习的材料。然后我也对自己的学习没有什么要求,其实小学我一直成绩优秀的很,老师们对我寄于厚望,总是格外关注我的学习。
一年级时有一次快放学了老师在讲课,窗户外面趴着别的班级的孩子,我就对他们做鬼脸,老师一脚丫子踹了过来,眼泪打转硬是没有掉下来。这是上学时受到的最严重的一次体罚。寒假作业贪玩一个字没有写,当天要逃课,死活不去上学,母亲抓住我说不去上学就脱光了棉衣棉裤外面冻着去,吓得我赶紧跟着母亲去了学校。班主任问我为什么不写作业,威逼利诱半天也没有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老师说这孩子就是犟驴。然后也没有让我补写作业,所以后面好多年我经常不写寒暑假作业,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因为家里人一直都说我丑,还经常取笑我脸上的雀斑是苍蝇拉的屎没有及时擦留下的。所以一直觉的自己很丑。五年级时开始知道美丑的概念。记得有一天中午戴上大姐一条蓝色纱巾偷偷照了一下镜子,感觉不像家里人说的那样丑,甚至还是挺好看的呀。然后对着镜子偷偷吹胡子瞪眼了半天,做了各种表情。
小学时因为爱上课睡觉,同学和老师给起过各种外号,睡神,觉迷,睡觉大师,等等。那时候长身体,睡觉时间实在是不够。好在睡觉并没有耽误我回答问题,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上学以前经常带着大妹妹去学校捡树叶,拿个带线的针把树叶串起来,妹妹负责放到筐里。每次都有学生帮我们把筐放到肩膀上,回家把树叶交给姥姥,那时候已经体会到劳动是快乐的。后来长大了看到那两个筐,我和妹妹笑得前仰后合,太迷你了,就是两个玩具,其实就是大人哄孩子的一种方式,又能让孩子们玩了,又能让孩子们觉的替家里分担。以前我们的老一辈还是很会教育孩子的,没有什么大道理,一点一滴渗透到生活中了。闭上眼,仿佛又看见两个小小的人儿,额头上冒着汗,一点一点地把树叶放到筐里,相视一笑,满载而归。
小时候不会去注意人,所以满眼都是大自然,和鸡鸭聊天,和树枝对话,追逐蝴蝶,看白云变换,和雨水嬉戏,看星星看月亮。所以无论怎样,回忆起童年,总是快乐的。虽然每次做梦梦到老家,总是梦到大门关不上,惊醒了总是满脸泪水,满是恐惧,潜意识里的没有安全感一直陪伴着童年。
一个人的童年经历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吧,如果从小被寄于厚望,自己也有所理想,不算愚笨的我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但是生命走到这里,反倒是越来越认可自己,不再习惯于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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