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嗨，举起我的手，颜玖言
你看见了什么
长长的城墙上有一块历史的砖
不不不
是无数块方方正正的黛青
砖面上栩栩如生的浮雕
还有一个个寻常的姓名
每一块都是一段完整的岁月
每一块又都只是万分之一的个体
是什么闯进了你的心，颜玖言
是什么风和雨在你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这里是哪儿
颜玖言，你又是谁
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呢
他们来自哪里去向何方
是一百零八坊还是更多
坊上多少条小巷纵横交错
②
在我心里那些神秘的坊还有小巷
是一个大大的棋盘格
南北东西无限延长，再延长
七大洲八大洋
都放进去又会怎样
赤道不过是一条中轴线
从月球看哪个国家不是一个点
地球就是一个村庄啊
我们都来自于大自然
山川、河流、森林、草原、田野、雪山、草甸……
什么不是造物主恩赐的景观
③
你看见了什么，颜玖言
你听见了什么，颜玖言
④
我看见一座座山起伏
喜玛拉雅到昆仑山到珠穆朗玛再到唐古拉
它们靠什么对话
静静地沉睡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想我是不死的灵魂
在空中见证风吹来的一粒土一颗沙
千年万年山在慢慢长高长大
我看见一条条河潋滟
尼罗河到亚马逊到长江到密西西比到黄河
它们凭什么交流
哗哗的流淌在那里一丝不挂
我想我是不灭的肉体
在大地目睹纤细的溪流汇聚来的水滴
万代千秋水在雨里它们融为一体
我看见世界上最古老的森林公园
我要用什么颜色才能形容它的色彩缤纷
又要用什么文字才能赞美它的摄人心魂
我想我是森林里的一株小草
或者是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
那样就可以和万物生灵共生共存
一定还有我看不见的壮美
一定还有我看不见的美身后的黑或者阴影
但是我迎着城墙上那轮白驹
哪在乎地下的森森白骨
我不能不在乎怎么可以不在乎
上一世他们是我的父母
此刻我向他们致敬
也致敬一座城
⑤
我听见工厂里机器声隆隆响个不停
整个世界就像一条流水线
我想我是那条线上一个小小的螺丝钉
谁又不是小辈籍籍无名
我听见田野里农民伯伯喜悦地交谈
粮食丰收才是暖流涌进心田
我想我是地垄间庄稼里一颗弯弯的稻穗
谁又不是小卒普普通通
我听见莘莘学子的笔在纸上跳舞
向上向前的都是少年
我想我是浩浩烟海中的一本薄薄的小书
谁又不是字字句句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标点
一定还有我听不见的天籁
一定还有我听不见的动听里夹杂的噪音
但是我向着城墙上那方碧穹里的苍鹰
哪在乎身边的聒噪声声
我不能不在乎我怎么可以不在乎
上一世他们是我的手足
此刻我向他们致敬
也致敬一座城
⑥
你在向谁致敬，颜玖言
是更夫是守卫是前朝还是后宫
是清洁工是保安是庙堂还是江湖
是上古过去是现在是当下还是未知的将来
是人是神还是每一个生命
是城是国还是普天下的皇天后土
致敬一座城
因为爱情
⑦
你又是谁——惠特曼说的对
不管你是谁
我都向你致敬
⑧
我就是我——颜玖言
我不只向你致敬
我也向我自己致敬
遇见一座城
生命从此年轻
⑨
絮絮地都是我的忠诚
颜玖言
让我们回到出租的房间
你说着今日的行程
起床早餐读书写字运动
在年轻的古城
祝贺你踽踽独行
如果同路的人不是我
恭喜你拥有我的古城
子美吟诵着未解忆长安
梦得写下唯有垂杨管别离
小山诉说着孤雁南来倍思家
还未相聚
已不忍回首
如果分别是人生的常态
唯有致敬
一座城因你的存在
而生动起来
致敬一座城
始皇陵兵马俑
是古朴厚重的历史恢弘
一道道城墙
演绎着怎样的前世今生
大雁塔大明宫
是一幅幅画卷展示盛世灿烂文明
致敬一座城
金城千里天府之国
是七千年前欲上青天揽明月的巅峰
而你
是城市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
不只是点缀
更是我致敬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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