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骑的是一辆红旗牌二八大杠自行车，瘦小的身躯跨上车座后，脚尖只能勉强触到踏板，比起身下敦实的自行车，她像一只暂时停歇在上面的轻盈的燕子。在她胸前载着的是偏坐于自行车横梁上，两手紧紧抓着车把手的胜临。而在车把手的两端还各吊着一只沉甸甸的水壶。紧跟在后面的是骑着一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的艳萍，尽管没有载什么东西，但她并不比姐姐轻松多少，要想脚底下踩到车踏板，屁股就挨不到车座了，只能跨在横梁上一扭一扭地骑车前行。
即使这样，三人却还是异常的兴奋。孩子们的天性，就是在面对小有挑战的刺激中，更容易生发出一种无畏而莽撞的勇敢和自豪来。刚刚学会骑车的姐妹俩，乐此不疲地使劲蹬着车子，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赛起了车速。弟弟还为此叫好，高兴地为姐姐们加油鼓劲。
初春的土路早已解冻，偶尔一块地表上甚至有依稀可见的渗水，而路面经过大大小小车轮的碾压，正显现出它那起伏而柔软的肌肤。骑车行走在上面，感觉就像不断越过一座座馒头似的小山包。路旁是一条干涸的水沟，道路边稀疏地生长着仍挂满枯叶的杨树，沟里沟外也尽是一些干枯的草稞枝蔓。
就在三人快到目的地，远远望去已能见到母亲和大姐姐在田里的身影时，艳丽明显感到车轮下的地面突然坚硬起来，像走进了一道无法自控的车辙，车子竟不由自主地向道边直冲过去，两个人也结结实实地向沟底里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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