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面镜子】️
人在孤独和失落的时候会想起一些丢落在脑子里不同时期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串成一条长度不可预期的项链,泛着时间赋予的油腻光泽,在缓缓诉说着你内心深处曾经经历过的一些善和恶。
开始相对之前的三十多年重新翻阅搅动,来叙说一些,成长过程中那些闪着光提醒你生活里有爱和喜悦的时刻,也会有一些想要忘却却又无法磨灭的黑色痕迹。
也许不会按照明确的时间顺序,你知道的,思绪的碎片就好像午后的风吹进来掀开窗帘,被吹的或猛烈或温和。而那些片段也总是不知道会先洒进来哪一把,只能捡到哪片就来表达它罢了。如情绪一般,期待可控却又不是个容易的过程。
那么从何时说起才算是最合适的呢?
既然是记忆,那么就得从开始懂得记事开始说起吧。那时候应该是三岁还是更小呢。那是海岛上台风天,中午的阳光并不知道在哪里,天空中的雨随着飓风而变得倾斜成了一条条看得到的素描粗线条状倾盆而下。对于一个牙牙学语因为台风而不能出门的孩童,母亲在家里就是最大的温暖。她也因此没有出门上班,对于朴素而勤劳的岛民来说,台风是可以全民放假的超大福利。她和我们一起在窗边看着外头的天气,教喃喃学语的子女们念儿歌:“天黑黑,要下雨……”
慢慢地水也开始涨起来了,雨依旧淅沥淅沥地下着,好像遥遥无期一样。母亲从茶几底下翻出几张旧报纸,轻轻折好几只小小的纸船,分别给我们姐弟三个,把窗打开然后轻轻地说,你们的船可以开始起航了。于是三个小孩依次趴在窗口,用力一丢,船就稳稳当当地浮在水面上,随着雨势形成的水流,一晃眼的功夫就游开了,弟弟最小,然后就瞬间因为船没了而嚎嚎大哭,母亲只能无奈地拿伞出去,把门打开,把船一只只的捡回来,然后打开针线盒,把线穿过船的尾部,再交给我们几个,这下子因为有了握在手里的线,那几只船陪了我们几个嬉闹了一个下午的时光,根本就忘记了因为台风天气而不能出门耍这回事。关于台风天除了带线的纸船,还有更让孩童感受快乐的是,当第二天台风过境以后,大人们在收拾残局,而孩子们则在欢快地到处寻觅被台风吹掉落的叶子木瓜等果实,这些在平时都是大人不允许孩子绝对不能轻易往家里的带的,而现在则完全不用理会什么是谁家的,只要能带走那就属于你的,于是小小的我们会到处寻觅,在被风吹倒的枝枝叶叶下面,或者倒在一边的木瓜树芒果树上,那些还没有熟透被风吹到离开蒂枒的青涩果实,我们也会欢欣雀跃地带回家去给大人熬一锅浓浓的木瓜汤或者腌制芒果辣椒盐,甚至也会跑到稻田对面的菜地里,捡回一些被风吹落到地上的茄子豆角,这些都可以拿回去在大人们面前邀功,而他们都在忙碌着检查房屋有无漏雨,哪些树倒了需要赶紧锯掉挪开以免堵路,又有多少庄稼作物被吹得无法再挽回收成。台风天里有大人们的忧愁和孩子的不懂生活愁苦的欢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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