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久别重逢
清晨的阳光,温和而静谧,穿过小树林儿,透进窗子。床上的女人,洁白的纱,一头的散发,纤细的身条,滑腻似酥的肤。
不禁让人感叹:岁月静好!
“铃铃铃……”
“这么早谁打的电话?” 宋溪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起身,拿起手机,向阳台走去。
“喂!您好!请问哪位?”
“是我,除了我知道你回国了,难道还有别人?”是任之初打来的电话。
“今天怎么这么闲啊,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
“我去公司上班,顺道经过你这儿。知道你脚扭伤,不方便,特地买了早餐带过来。”
“不用了吧!我的脚已经不疼了,再说住在酒店,还能饿死我不成!”
“我买的可是姑苏醉笼包哟!不要我可扔了。”
这小笼包可是宋溪诺的“最爱”,任之初当然清楚。
“姑苏醉笼包”在苏州有千年的历史,老苏州人的一大快事,便是“朝食姑苏醉笼包,夕饮平江落雁粥。”
“嗯…嗯,好吧!那劳您大驾,拿上来吧。”宋溪诺不忍置她的“最爱”于不顾,又见任之初这般献殷勤,就答应了。
宋溪诺迅速梳洗完毕,开了门。任之初把小笼包放在茶几上,找了个沙发,坐下了。
“怎么还不走?你上班不怕迟到吗?”宋溪诺津津有味的吃着,瞥了任之初一眼。
任之初在一旁正玩着手机,被宋溪诺这么一问,他马上笑着说道:“我在看你吃,你吃完我就走!”“嘿嘿……”
任之初的这种笑,她太熟悉了,从小她就知道,只要任之初露出这种笑,准没好事!
“我也没见你在看我啊,说吧!什么事?”宋溪诺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口水。
“不愧是宋大博士,英明!”任之初竖起了大拇指。
“都怪我嘴欠,不该告诉他们你回国!”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之前跟你提起过,就是我的三两个朋友啊,他们是真心想一睹你的风采。不过我说你脚扭伤了,不方便,是百般的推辞。他们真是豺狼,我若不请你去,要把我生吃了!恐怕今天晚上我要惨死喽!。”
任之初可怜巴巴的,活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
“他们是豺狼!你还让我去?安得什么心?”宋溪诺并不吃任之初那套。
“不会的,不会的!有我保护你呢。再说大家都是年轻人,喜欢交朋友而已,到时候又不止你一个女生。”
“不去!”宋溪诺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态度很坚决。
“好吧,看来我是请不动你!”任之初突然冷静下来,放弃继续争取,起身要走。
“不送!”宋溪诺从不跟他客气。
任之初慢慢开了门,转身竟来了句:“好长时间没见伯父和伯母了,好想他们呀!”
“无耻!奸商!”宋溪诺刚想拿靠枕扔他,他猛地关上门,溜了。
任之初口中的“伯父,伯母”就是宋溪诺的父母,她此次回国并没有告诉父母。七年来,她一直形单影只,父母很为她担忧,这两年,一直催婚,一会儿要给她介绍个官商子弟,一会儿又要她认识个豪门阔少。好在她不在国内,也就有诸多理由推脱。而任之初知道她的这根软肋,经常拿这个来威胁她。不过,她知道任之初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为难她。
宋溪诺推开窗子,暖风吹的心儿碎。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桥流水,整个苏州城尽收眼底。她见任之初早已走远,又关上了窗子。
她把军官证放进包里,换了件衣裳,戴上墨镜,出门,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载我去趟这附近的派出所。”宋溪诺从包包里拿出那个“军官证”,端详着。此刻,她思绪万千,过去的种种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派出所的大门口,宋溪诺下了车,直奔警务值班室。
值班的是个女民警,“您好!我在路上捡到一个军官证,请问在哪上交?”宋溪诺手持军官证示意着。
“出了这个门往右走,没多远,就可以看到登记室,进去做个笔录就好啦!”宋溪诺按照女民警的提示,很快找到了登记室。
“您好!我捡到一个军官证,是来做个登记的。”宋溪诺说明来意,把军官证递给工作人员。
“请问您是在哪儿捡的?”
宋溪诺如实娓娓道来:“本地的机场附近,当时我正在……”
“嗯嗯!好的!非常感谢您支持我们工作!”工作人员大赞宋溪诺的行为。“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把它归还失主的。”
而宋溪诺却欲言又止。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问题吗?”工作人员热心的询问她。
“没有!…额…到时找到失主,可以告诉我他的联系地址吗?”宋溪诺还是把内心犹豫表达了出来。
工作人员惊讶的看着宋溪诺,刚才还留于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他很不解。
“您认识失主?”
“额…额…算认识吧!”宋溪诺含糊不清。
“不过非常抱歉!失主的信息属于个人隐私,我们无权告知,更何况这还牵扯军方的信息!”
“好吧。谢谢!”宋溪诺怕工作人员为难,正要转身离去
那工作人员看到宋溪诺一副失落的样子,便又轻声说道:“小姐!这军官证上的部队编号是07开头,应该是驻京部队。”
“在北京!”宋溪诺一惊,头儿也不回,径直离去。
回到住处,已是晌午。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心脏,一身的疲惫无处存卸,几乎压垮了她。昨日还是满满的“恨”,可恨一个人又何尝不是期待一个人。“军官证”上交了,仅有的期待因此幻灭。她无语凝咽,竟无力再“恨”。
“铃铃铃……”
“喂!您好!我们这里是某某心理学学术交流大会秘书处,请问您是宋溪诺宋博士吗?”
宋溪诺一下子精神起来。“嗯嗯!我是,您好!”
“请问您下午可以准时出席会议吗?我们这边现在要做个统计。”
“我会准时出席!”宋溪诺回答十分坚定。
“好的!打扰您了,宋博士,祝您生活工作愉快!拜拜。”
宋溪诺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宋溪诺呀宋溪诺,工作才是你的正事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会议上,宋溪诺表明了自己关于“病态心理学最优疗法”的观点。
“我认为,对于病态心理患者,首先应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们自信。当他们走出自己的阴影时,再加以强有力的军事训练,磨砺他们的心智,他们将得到痊愈。”
这个观点,宋溪诺很早就有所提及,当年她的大学毕业论文,即主要阐明此观点。这些年来,在心理学界备受争议。此次会议上,该观点再被提及时,竟无人附和。
虽说是学术交流会,也只不过是各执己见,独善其身罢了!宋溪诺早已习惯,见怪不怪。
会议结束时,已是傍晚,天色黯淡,夕阳落半。
宋溪诺沿着路牙石,迎着暖风,踏着残晖。秀发飘舞,裙角微摆。数着步子走着,心事儿付诸东流。
“嘀…嘀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缓慢开到宋溪诺身前,前车窗逐渐褪下。
“溪诺!溪诺!”耳边传来任之初的声音。
“唉,真是阴魂不散!”宋溪诺不屑多看他一眼,继续按着心中的小调调,走着。
“就知道你没走远,我专程来接你的。大美女!上车吧!”任之初嬉皮笑脸的。
宋溪诺虽觉得他假惺惺的,但还是上了他的车。
“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不是回酒店的方向?”宋溪诺发现有些不对。
“带你去好吃的!”任之初知道宋溪诺不会拒绝美食。
果不其然,宋溪诺没再追问,安安静静的期待着美食,正好她也饿了。
车慢慢减速,停了下来。
“好!到了!我们走吧!”任之初给宋溪诺开了车门,然后把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服务生。
这是家小酒楼,名叫“江南小镇”,布置有格有调,装饰精雕细琢、古色古香。所处位置相对幽静,周边是大片大片的田园,在这儿,丝毫感受不到城市的喧嚣。
“没想到城中居然还有这等好地方!”宋溪诺嘴角儿上扬,赞叹不已。
任之初看到她十分喜欢这家酒楼,趁着在宋溪诺的身后,偷偷地深舒了一口气。
俩人向大堂走去。
宋溪诺和任之初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一个男子愤愤的朝他们走来。
“之初!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放我们鸽子,自己竟私会佳人去了!”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来了吗?”
“好!算你够朋友!那我先去后庭了,一会儿你可一定要带上宋小姐一起过去!”那男子又多瞅了宋溪诺一眼,说罢,扬长而去。
“你是不是和他们串通好了?”
“怎么可能!我也不知道在这能碰到他。”任之初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子。
“装!继续装!你和他一样,演技拙劣!”
“都一口一个宋小姐了,不是串通好是什么?”
“你看这都碰上了,不过去坐坐,不好吧?”
“再说这酒楼的老板也在,都来到人家的山头了,总得客气一下吧!”任之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故作镇定。
宋溪诺转着身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虽灯光昏暗,却熠熠生辉。壁画从天花板一直蔓延到脚尖,身在其中,仿佛成为画中人。
“行了!好像就你通情达理似的!难得本姑娘喜欢这地方,会会他们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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