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风鸣和云吼，
望不断暗夜和孱愁，
汗漫的雪野吆
冷月幽幽。
凄清的光下，
我看到你羸弱的身形
在孤独地走。
你只孤独地走，
寂寞地不再回头。
纵是普天的激愤和哀恸
也再难将你挽留。
你走了！
带着“抱薪者”的执著，
带着“吹哨人”的荣誉，
带着对真诚的渴求
和对善良的困惑，
以及未被撤销的
羞辱的“训诫”，
你匆匆地作别了
这凉薄的尘世，
仅仅生活了
三十五个春秋！
二月的武汉依然
“封城”如旧。
冰凝的江岸上
冷风飕飕。
不见了“楚河汉街”的喧繁
和“户部巷”的人稠，
只有这耸秀的云杉伴那
队队干枯的蔓柳
在向你歉疚地
频频揖手……
你还是要走！
你将行过忘川河，
跨过奈何桥，
到那“三生石”旁
去倾诉你的委屈和悲愁。
你并没有走！
从昨夜零点二十八分开始，
赤县的迷民们就已纷纷
发出久抑的嘶吼。
在这凄清的长夜里
他们始终未眠，
分分秒秒间，
他们带着笃诚的冀望
一直在与你相守！
彼岸花正开，
愿你高昂起青春的骄头
不再回首！
世人都知晓
你是肩着高洁离去的，
你的身上并没有
那“训诫”里描述的
半点儿污垢！
愿迷惘者早日
幡然悔悟，
愿滥法者早日
遭受惩处！
愿渎职者早日
被审查、纠黜，
愿华夏美丽的山峦和田畴
不再翻滚这可怖的
瘟流！
在寂寥的城头
我们终将看到皎莹的明月。
我们知道：
你仍然在与我们厮守！
你磊落、淳朴，
悲悯依旧！
那是你善良、无私的清眸！
敬悼李文亮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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