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夏雨菲终于有了困意,躺下默念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几点,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跑步声,小车的咕噜吱嘎声,还有喊叫声,隔壁的门开开合合声,夏雨菲迷糊中觉得也许是隔壁的病人不行了,她将眼睛睁开点儿小缝,看看母亲没什么动静,翻个身又继续睡。
夏雨菲起床后一问,果然是那个老头凌晨五点多咽了气。老头的子女都来了,挤在隔壁的病房,等着殡仪馆的车来拉遗体。
不到8点,从电梯里出来两个穿统一制服的大汉,推着个不锈钢平移床到隔壁房间,不一会儿推出了一个黄色的长袋子,老人的那些子女跟着一起进了电梯,护工留下收拾病房。
护工收拾完后过来找夏雨菲聊天,堂嫂带着母亲的早饭和午饭也来了。
夏雨菲问老人的子女怎么没有将他送到一楼的佛堂里助念,护工说这个老人病的时间比较长,他的子女们都给拖疲了,不想再折腾一次,就直接让殡仪馆拉走,过后他们去那里开追悼会。
夏雨菲感到很遗憾,她知道有些人为了让家里老人走的好一些,还专门要去请助念团给助念,像这样在医院有现成的而不用,太可惜了。
尽管母亲曾经无数次说过太受罪,不想再活下去的话,但母亲的生命力还是非常顽强,在医院住了一周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医生说母亲的身体情况非常不好,各个器官都已经非常衰弱,要她们做好心理准备,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
夏雨菲几乎再没敢离开过家门,随时注意着母亲的情况,白天母亲睡觉时间一长,她都要过去看看,见母亲没事她才放心。晚上她也不敢踏实地睡觉,过一会儿就过去看看母亲。
母亲出院后大约一个月,六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五点,夏雨菲在阳台上修剪花草,端木粱站在旁边边看她忙乎边和她聊着天。
突然,在餐厅给母亲喂蛋羹的堂嫂慌张地大喊:“你们快来,你看婶子这是咋的啦?”
夏雨菲扔掉手上的东西就往里跑,转身太急几乎摔倒,端木粱一把扶住了她,和她一起大步跑过去。
只见母亲大张着嘴,伸着舌头,嘴里打碎的蛋羹随着哈喇子流下来,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呴——,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夏雨菲大喊:“快拍背!”
端木粱使劲在母亲后背一下紧接一下地拍。
同时夏雨菲将氧气管赶快插到母亲鼻孔里,将气量调大,但没有作用,眼见母亲声音小下去,快连喘的劲都没有了,她又大喊:“赶快抬床上!”
三个人一起动手,马上将母亲放上了床,刚刚躺平,“唉——”母亲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和嘴巴。
夏雨菲将食指放在母亲鼻孔下,又放到脖子上探探,抬起头对着端木粱摇了摇,没有说话。
堂嫂走开几步,说:“我给老二打电话吧?”
夏雨菲答应:“嗯。”
夏雨菲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母亲,见她面容平静,嘴角带着隐隐的微笑,脸色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那种白皙柔和。
她没有难过,觉得一下子轻松下来,压在心里几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来:“妈,你的罪终于受到头了,我也不用再受煎熬,我们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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