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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

作者: KylaGuan | 来源:发表于2015-11-07 00:11 被阅读121次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先放张我们家刘小五的美照,开开眼)

    我实在太懒,对于读写这两件事,我一惯只喜欢读,偶尔才会在读到的作品下面写点什么。很多时候,面对万千笔者与读者,我实在觉得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更有见地更有道理的言辞文论,因此也就习惯了让一些想法在脑海里盘桓直到豁然开朗的那一天挥之而去——此次下笔,真的算是"难得勤奋"了。

    要说旅行,大家都觉得自己对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了吧?!可是,于我而言,我依然觉得陌生。

    先不说旅行,先说说我对旅行最初的幻想。

    我们家胖子先生(我老爸)是个十足十的武侠迷。十七八岁的年纪,受文化大革命余波震荡,愣是放弃上大学一心要去糖厂上班。那是个好地方,不仅有糖吃,还有时间和房间可以读书。以他那个性子,数理化念不好是应该的,爱读书也是应该的。当年,他一个月40块钱的工资,不想着谈恋爱传宗接代,却一心扑在了读书上。用我爷爷的话说,活像个大姑娘。

    我爸这些年其实也是乱读,从《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读到《狼图腾》,再从卧龙生读到梁羽生,甚至能从《三侠五义》(晚清时代)读到《鲁宾逊漂流记》。在他的影响下,我也就跟着这翻翻那翻翻,读了些非正统文史子集和一些正统民间外传。当然,还读了很多我爸最爱的武侠"名著"。

    这两天看了不少关于"古龙"的文章,感觉武侠又有种渐渐兴起的势头,好比三四年前的民谣,突然成了圈子里避无可避的话题。

    而我对旅行最初的幻想,就是源于我对武侠小说中"江湖"的向往。尤其是古龙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赤裸裸的勾引。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看字累了,来张我们家刘小五的半脸照)

    我是个天性乐观的人,总以为人在江湖,挨刀也不是个大事儿。不到十岁的年纪,就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去,一开始是走到市以外,后来是省以外,再后来,是好几个省以外。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知道世道凶险,直到上大学,我都在外面玩得很好。

    自然而言地,我习惯了一个人出去玩儿。或者说,我早就已经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不过,在与其他人一起去旅行之前,我对一个人旅行的意义,并无太多了解,自然也就没有发言权。

    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我瞒着所有人,买了防寒服,一个人去了长白山。大冷天,越往上越走不动,旁边还没有人陪着,我很沮丧,连着三天,因为自己和天气的原因,我连三分之一的路都没走完,就回到了住处。那时候我想,要是有个人陪着多好。

    接下来的那年,我决定在暑假时跟宿舍妹子一起去云南。我知道她的性格,因此前期安排,我一丝一毫也没有参与。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太无情太懒了,怎么能把两个人的行程全交给一个没有经验的姑娘呢?!可是,我前面说过,我太了解她了——她有她想去或者非去不可的地方,她有她对这次旅行的预想和幻想,而我,只不过是想去云南而已,只不过是想出去走走而已。所以,我们在她的安排下,去了丽江古城,去了声名赫赫的木府,去了白沙古镇,去了玉龙雪山,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与一对荷兰夫妇还有印尼小伙伴徒步走过虎跳峡……最后可能也还去了不知名的小村,走了不知名的小路。

    这段旅程,奇遇不多,但也够说一晚上的了。从火车上的奇葩"老师"到古镇里的跟踪者,从班布酒吧一起听丽江小倩到玉龙雪山一个人高原反应……好的,坏的,构成了这段旅行。最重要的是,认识了许许多多"旅途中的人"。

    到此为止,大家肯定都觉得事情很圆满,得到了旅行中该得到的多数美好与际遇。可是,故事一旦有了可是,就会发现,原来离我想要的还太远。

    我承认,我享受旅途中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划船一起淋雨一起拍照的感觉,跟以前比起来,两个人是一种新鲜的体验。我也庆幸同行的妹子是个好的旅伴——我们没有争吵也没有闹别扭——只是她太瘦,旅行的背包她时常背不动,"虎背熊腰"的我自然要尽力帮助。

    而且,印象深刻的是,有那么一次,我觉得她很美。她穿着在云南小店里买的红色绣花小布鞋,一只脚伸到前面,脚尖轻轻跷起,微微歪着头,笑容和阳光也刚好,不是长发的她,却偏偏有一种画中美人的姿态——真的很美。事后想起来,除了如以往一样交到了新朋友,这竟然是这次旅行中我最大的满足与收获。

    没错,除了那些谈资,我能感受到的,只有她那一瞬间的美。我不能相信,这就是我此次的旅行——风景自然好,美食自然好,人也自然好。

    可我为什么就是觉得空虚,觉得无望?

    以前一个人坐火车(没钱,只能是硬座),为了看好钱包,以及被催发出来的坚强本性,我会忍着睡意尽力看着车窗外;为了不去上厕所,我不吃多余的食物不喝多余的水;为了不让自己无聊,我会带一本我想看的书;MP3(后来是MP4,再后来就是itouch)没电了,就侧耳听听身边旅客的人生故事;到了停留时间比较长的站,还有各种方言的小贩在随意吆喝……一路上,车窗外的绿色能绵延半个小时的车程;也不会因为吃多了又长时间坐着而难受想吐;看书也格外有趣而入迷;旁边的旅客原来是抗日老兵收养的孤儿;唐山话原来也不都是赵丽蓉老师说的那个味儿……半个小时的绿色让心情格外开朗;身体相对舒适让我能对旅行充满期待;看了书又听了身边人的故事,更懂得世事无常,更坚定要善意善行;而全国各地形形色色的小商贩们,让我觉得爸妈原来是如此重要,重要到我闭着眼就能在一片吆喝中想象到他们的音容笑貌。

    是的,一个人旅行,就是这样简单而充实。

    (未完待续,我要上班啦~)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刘小五,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旅行的嘛)

    (接上面)

    我曾经在内蒙古,一个人沿着苍茫的草原边际,走了三天。第一天早上,我带着阿妈给我准备的干粮和水,在微凉的晨光中,神清气爽地前行。突然有那么一瞬——也许是命运的驱使——我转过身,回望身后茫茫的草原,心中想起了海子的那首诗——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   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背弃了信仰,在感到困难的时候不能再坚持一下,那我将再也无法踏入这片草原。但我不是海子,我没生活在那个他所认为的"一无所有"的国度里,所以我没有泪水也没有呜咽。我只是觉得,我要坚定地走下去,直到我觉得可以停下来为止。

    于是,我坚持着走到了当天傍晚,中间偶尔休息的时候,我躺在有草的地方,暗暗夸自己,真是好样的。我拿出当时背包里的那本书,在内页的次封面上写上了这样一句话:"我觉得我可以原谅有些人了,因为他们并不比我富有,也没有我这么坚定"。

    当天晚上,我在一个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地方,搭了个帐篷。在小朋友的帮助下,生起了火,还喝了吴大叔做的热汤。不过热乎劲儿过了以后,还是觉得很冷,冷到夜空中的星星都颤抖了。

    一个人久久睡不着,我想,我在害怕。我担心哪一天我突然死了或者不见了,爸妈要怎么办,而且我还没谈过恋爱,没跟自己爱的人看日升日落,也不知道都有谁会来参加我的告别仪式……真的是越想越害怕。

    但也许是天生乐观,越是当我感到恐惧,我越要在恐惧中穿梭。于是,我穿上足够厚的衣服,来到了帐篷外,躺在一片漆黑中,感受着身边的温度,感受着偶尔一声的并不悦耳的虫鸣,感受着内心对抗恐惧的那种感觉。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我就胡思乱想地以为也许是一些夜行生物出现了,吓得自己连忙闭上眼睛,大呼一口气憋住,然后动也不敢动(说起来真是觉得自己可爱又可笑——请原谅我的不要脸~),直到真的憋不住,才慢慢把气呼出来。

    说来也奇怪,当我把气完全呼出来的时候,竟然不害怕了——连死亡这件事儿,都觉得不过是一个人在世上用来布置结局的方式。我忽然想,我做不了什么大事儿,可我能再对爸妈好一点,多陪陪他们,听听他们的苦衷,并慢慢说服自己接受他们在变老的事实,也说服自己要学会接受他们哪天突如其来的离去,更要学会坦然地接受无法抗拒的生老病死。

    这么想以后,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他们我的想法,于是我颤抖着冻得发木的手,给朋友写了很多信。信中多半只有这么几句话:"如果我还安好,请珍惜我;如果你也安好,我会很开心。但如果我不好,请你让我变好。如果我们都不好,那只能安然面对。"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刘小五撒欢儿了)

    (也许太长,但我觉得故事就该是这样,我一点一点说着,你一丝一丝听着。)

    第二天,因为太过贪恋阳光照在帐篷里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我一直睡到了九点半。吃了点干粮,又去大叔家还了一件棉大衣,我接着往我不知道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坚信我走在一条直线上。所以,即使不知道方向,我还是相信去到想去的地方。

    走到下午三点左右,天色变得有点灰暗,我觉得可能要下雨了,于是我机智地选择了搭车。虽然,只搭了一小段。但不管怎样,我走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有了江湖又何愁没有酒?

    当晚,我喝了一大碗米酒,然后醉了。

    醉之前,哈沁(翻译过来的名字)给我讲了一小段故事。她说,以前有个男生跟我一样,背着包走到他们家,腼腆地问能不能借宿一晚。那是她第一次遇到外面来借宿的人,她怕人家有别的意图,于是她赶紧躲起来,只等到晚上家里大人回来,才出去开门。可是,她没想到,久久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没走,而且还冻感冒了,脸红红的,一看就是高烧了。

    没办法,家里大人不能忍心看着一个男孩子这样在外面受苦,非得让他在家里住下,这一住,就是一个周。哈沁说,男孩在留下的信里说,他爱上了哈沁。可是哈沁单纯,没能及时看出男孩的意思,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这么快就爱上了另一个人。

    男孩走的时候,给了哈沁一个电话号码,说让她一定要打电话。哈沁果然打了,男孩说他在拉萨,爱上了一个姑娘。阿沁没有太伤心,只是一直想不通,男孩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他们还加了彼此的QQ,可再没说过话。

    是啊,我也不知道那男孩是不是骗了哈沁。这世界,最难懂的,就是人心。只是偶尔有时候,我会想起哈沁,会奇怪她为什么没有说那一个周发生了什么——但终究,这是她的故事她的人生,我,不过是个听书的。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刘小五,你是要做个表情包呢还是表情包)

    第三天早上,突然变得不想走,就来回地在床上翻滚,因为是简易的木床,我甚至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到达的地方,于是我播报了一下当时的天气,穿好装备出发了。

    走的时候,哈沁跟我说:"我其实不是蒙古族,我是达斡尔族,我的爸爸是个勇士,他救了别人,还有别人家的女儿"。我那时才明白,为什么哈沁不叫那个男人阿爸。

    我就这么一直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走的实在累了,连鞋子都觉得是累赘,就干脆光着脚,在软一点的地方,慢慢地走着,走着。走到最累的时候,我真想把包里能扔掉的都扔掉。

    可是,我坚持着,因为我不能对不起那片草原,对不起我心中的信仰和坚持。

    渐渐地,我感觉人气好像旺了一些,经过的车和行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并且,我搭上了一辆现代车。我想,也许我走到了一个小镇。最后,我们果然到了一个屯——扎兰屯。这里挺好的,安静,但是又不那么空旷凄凉,起码不会让我感觉到悲伤或者莫名的心慌。

    我在这里,听说了很多故事,从成吉思汗,到大金国,从满清入关,到抗日战争。似乎,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着祖先的灵魂,告诫着他们,凡是继承了英雄血统的人,必须像个铁铮铮的汉子,既要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要能手撕敌人固守疆土。但是,太平盛世,大家当然还是喜欢载歌载舞,柔情一些地过好小日子。

    我很喜欢这种被接受的感觉。我在这里,幻想自己也是个草原儿女,能在草原上骑着马,立身于英雄之后,守护这一片土地。甚至想着,倘若有一天我在江湖中无处立足,便要回到这里,放马扬鞭,直到终老。

    由于我一路上省了不少钱,于是回程时,我为自己买了张硬卧票。听着周云蓬的《九月》,我在火车上睡得安稳又踏实。

    (此段完)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幸好不是大半夜,不然你就事儿大了)

    我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旅行有不同的意义,也是出于不同的目的。跟家人旅行或许是为了重逢曾经的体谅与包容,跟爱人旅行或许是为了见证此情不渝此心不悔的诺言,跟朋友旅行或许是为了此后二十年我们不再孤单,而自己一个人旅行——却真的很难说是为了什么,也很难说会有怎样的意义。

    或许,一个人旅行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或许,只不过觉得累了,想让心放松一下。于我而言,一个人的旅行,是习惯,也是未知。所以,我至今都还觉得,我对旅行,依旧感到陌生。

    我不能说其他的旅行没有意义,因为我知道任何一段旅行,都不会没有意义。我只能说,假如你独自一个人,那么请你认真地旅行。假如还没有尝试过一个人旅行,那请你背起行囊,自己对自己负责,好好地享受一次只属于你的时光——你永远想不到,这段旅程结束后,你会成长多少。

    当然,我不希望你被那些"说走就走"的"情话"煽动,我希望你在准备的过程中,就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要怎么开始怎么结束,想一想你要变成怎样的人又会变成怎样的人。又或者,我希望你什么都不想,单纯地享受人生。

    强调句:我不希望你毫无准备,毕竟江湖是个有刀的地方。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刘小五,你怕了没)

    最后,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江湖偶遇,我希望我能陪你等一程公交,你能借我一块钱,让我跟你一起坐个公交。

    请一个人,认真地旅行(最后,来个我们家刘小五的表情包吧,让大家开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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