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再度凶杀
单城亭返回兰亭斋,看见几个警员,正在忙着把那张梯子搬到警车上去,看见单城亭走过来,便问:“警长,把这梯子弄到警署去干什么?多费事?你不是已经判断是个自杀案件吗?要这梯子做什么?”
单城亭不耐烦地骂道:“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赶紧干活。”
单城亭一肚子骂骂咧咧地走进兰亭斋,重新走上了三楼。
保安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尸体也抬走了,里面却维持着原状。这也是侦破程序的规矩了,现场在案情没有最后明朗化之前,还是要基本保持原状。
单城亭走进去,顺手扶起那架自鸣钟,然后照着乔治威廉说的,先动了一下钟摆,然后把时针拨到6,分针拨到12。那架西洋自鸣钟果真响了,可只响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单城亭一下子楞在那里了,怎么会这样?
单城亭可不是傻警察,在京西片的警长里,怎么也算得上个好手。这自鸣钟只响了2下,说明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自鸣钟刚才指向的时间是个错误。自鸣钟倒下的时间是在夜里2点之前,而不是凌晨6点之前。
自鸣钟指向的5点40分,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自杀之后的朱四宝,是不可能再下来制造这个假象的。
那么,仅仅凭这么一个小细节,就推翻了朱四宝自杀的结论。如果他杀可以成立,恐怕凶犯就不会是个女人。朱四宝是石明哲请来的保镖,别说身怀武艺,就是单凭个头也有180公分,单凭一个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杀死了身材高大的朱四宝,再把他弄到房梁上吊起来?
单城亭一环开窍,马上环环相扣。解开了案件许多扑朔迷离的情节。
他一下子精神来了,马上紧了紧腰上的皮带,走下楼去,对已经把梯子搬好,准备离开的几个警察说:“等等,你们有一个回去就成了。把梯子送到警署,交给乔治探长,再向署里申请使用警犬,然后带着警犬回来,剩下的跟我来。”
单城亭带着几个警察转到兰亭斋背后,在那片草地上仔细搜索起来。
乔治威廉走进停尸房,对朱四宝的尸体做了详细的检查,面部青紫肿胀,脖子下面有很明显的指甲掐出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朱四宝是先被人掐死,然后再挂到了横梁上。
朱四宝的内裤,还有床上收集来的证物中,都没有新鲜的精液和精斑,相反倒在朱四宝肠胃里发现了酒精,还有麻醉药品的残余物。很明显,朱四宝生前没有性行为,却有酗酒行为,而且酒里被人置入了麻醉药。凶犯是在朱四宝昏迷后,实施了杀害。
乔治威廉从停尸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部警车,运来了放在后墙外面的那张木梯。
押送梯子的警察看见他,连忙跑过来向他报告:“报告探长,单警长让我把这张梯子交给你,另外要申请使用警犬。”
乔治威廉微微一笑,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犬舍吧。”
乔治威廉另外叫人,把梯子搬去收藏证物的场地上,很仔细地查看着这张木质的长梯。梯子做得非常粗糙却很轻,是杉木的材质,不像是出自专业制作的。显然是案犯自己做的,这么麻烦去亲手做一副木梯,目的肯定是减少别人注意。
乔治威廉突然在木梯粗糙的毛刺上,捡到了一根黑色纤维,又在木梯的缝隙里检查到了一些酒糟的细微颗粒。
乔治威廉已经心中对案情有了一个大谱,再一次折回证物室,又对带回来的酒具、酒瓶里的残酒,还有那只打碎的青花瓷瓶仔细检验了一番。
果然在一杯喝剩的酒杯里,发现了含有一种江湖黑道惯用的麻醉散。再查看那只青花瓷瓶,竟是宋代的钧窑梅瓶,足见得这个盗匪绝不简单,一定是古玩行家。
乔治威廉走出证物室,看见单城亭已经收队回来,便迎上去询问:“单警长,专门请了警犬出警,想必会有暂获了。”
单城亭摇摇头,说道:“警犬用不上,在那片草地闻来闻去,居然像是喝醉了,摇摇晃晃走路也不稳了。不过我还是很有些暂获。”
乔治威廉微微一笑,挥挥手示意他讲下去。
单城亭说:“我大致已经查出了那个进入兰亭斋和朱四宝勾搭成奸的女人,现在正在暗查另外一个男犯的来路。”
乔治威廉说:“你查到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个长发的湖南女子,常用一条黑色棉质方巾包着头。”
单城亭大吃一惊,“乔治探长果然不愧神探的称号。你说那只自鸣钟一定不会敲6下,我回去就试了,果然是只响了两声。根据这一点你已经推测出来,这是个他杀案子。现在你足不出户就算出其中有个女人是湖南人,居然和我查到的线索不谋而合。”
“单警长已经有目标了?”
“我在琉璃厂的弟兄们确实查到一个女人,还就是个长沙人。”
乔治威廉顺着单城亭这句话,又接了一句,“这个女人准是琉璃厂上哪个茶酒楼的老板娘。”
单城亭一拍自己大腿,“神了,又对上了。那个娘们,就是兰亭斋隔壁醉春秋的老板娘,叫桂翠华,她的男人是个瘸子。茶酒楼是祖上传的,曾经是琉璃厂最有名气的茶酒楼,可惜到她男人这一辈儿已经败落了。茶酒楼的生意全靠着桂翠华支应。
这个桂翠华是个长沙女子,人长得美艳如花,又是生性放荡不羁。男人窝囊,管不住她,整天和来来往往的客人勾三搭四。
有人证实朱四宝三天两头去醉春秋找桂翠华,据说有一天朱四宝还把醉春秋的桌子给掀了。可隔了些日子,两个人真好上了。有人瞅见朱四宝抱着桂翠华,两个人嘻嘻哈哈。
不过有人证明昨天一夜桂翠华都陪着几个客人在醉春秋打麻将,今天早上七点才散,没有作案时间。我就是来找你就说这件事儿。”
乔治威廉点点头,“醉春秋门脸很深,肯定放得下这张木梯。你们进茶酒楼查询了吗?”
“进去了,我还细细盘问了桂翠华。”
乔治威廉皱起眉,“单警长,你莽撞了。恐怕要出事,快,赶紧带上你的人突袭醉春秋吧。我估计已经晚了。”
单城亭也回过味儿来了,赶紧带人直奔醉春秋。居然鬼影子看不见一个,门还是虚掩的。单城亭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上二楼,看见瘸子的卧室门也大开着,进去一看,瘸子已经被人掐死在床上。再上到三楼,就听见有人在有气无力的呻吟。
单城亭闯进去,只见桂翠华的前胸,插着的一把匕首,匕首的把柄还在微微抖动。桂翠华身子下面汪着大滩的血水在楼板上挣扎着。
单城亭扶起桂翠华问:“快说,凶手是谁?”
桂翠华伸手朝外面一指:“是勾……老四……”说了几个字就昏了过去。
单城亭对手下说:“赶紧来两个人,把她送医院抢救。其余人跟我来。”
单城亭知道桂翠华嘴里说的“勾老四”是什么人。勾老四的大名叫勾克启,湖南浏阳人,常年住在前门的湖南会馆,常年从事文物倒卖,还捎带翻制文物赝品出卖。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敢杀人,而且是连杀数人!
单城亭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上带上人直扑前门外的湖南会馆东结果扑了个空,连勾老四的影子也没有,在他的住所也没有发现兰亭序集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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