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家园游记 上
夏日的公交车,飞驰在山坡下的田野。一条笔直的公路贯穿在广袤的绿色中,阳光把远处的雪山映的如画。这是一片牧场,车窗外掠过白点样的羊群,散放在青草上的奶牛。路上无人,只剩坦荡荡的阳光。仰望蓝天,空气和白云是那么亲切的浩瀚。
这里不像田园,周围的景物在阳春熏着草木中里烟雾缭绕,被称之为烟景,正如李白写道:况阳春假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这里的景物不同,是铺展开来的,广袤而澄净,坦荡而不隐藏。我的目光可以展望到牧羊人带着宽帽,倚在牛栏边,鞭子挂在栏杆上,他在漫不经心的眺望远山和牛羊,眼神宁静的善良,没有一丝欲望。他无所事事,但手里没有手机。我又羡慕起他的自在了。他的牧羊犬在草地上,俨然一副大人样子。它既不粘着主人,也不需要玩具,单单是眼前这片草原,就是它的地盘了。我又替那些宠物狗们羡慕起牧羊犬的自由和尊严了。
这辆车若是换成牛拉的就好了,因为我总想把身子探出去吹风。乘客们无一看手机,于是我也把手机关了,代表了我对这篇景色的信任。
在没有手机的时代,人们坐车便是坐车,行路既是行路,发呆也像发呆,有模有样。有了手机,便四不像。没手机坐车,空手而无聊。于是手机教会了人无聊。
车上的人彼此都感到亲切。在广袤无人之地,唯有辆公交。看吧,窗外没人啦,人都在你周围呢。于是你就对身边的人产生亲切感。当然,这片风光那么好,人当然心情愉悦,彼此欢迎。
车窗当然是打开的。我们习惯于车窗关上,原因是阻挡窗外的人,声,保护隐私,或有安全感。而现在,关上的意义是什么呢?显然我们都需要接触外界的自然,于是大开车窗。我多希望车能突然转向,像马一样奔向那片山坡。但车是走在路上的。记得瑞士有处旅游火车,铁路修海边的悬崖上,火车开得很慢,人在其中,打开窗户赏景,真有飘飘然化蝶之感。
公交开的慢,渐渐停了。原来靠近路边的车站。这小车站,独自站在路边,像孤立在田园的茅屋,像一望无际西瓜田边看瓜的小窝棚。似乎有一条草间小道通到这里。上车两个人。一位父亲和她的小女儿。天呐,小女儿是多么美丽,但不能说宛若天仙,因为她没有仙气,有的是田野上的气息,肆无忌惮的烂漫气息,像野花。反而更亲切。她的长发飘飘,似乎带来了山间的风。我看着她,亦或是偷偷地看着她。在这片土地上,全是纯净的东西,连马路上的尘土都是洁净的。唯一可担心的就是我的目光不纯洁,把远方的欲望带来了。
我看着她,像看一朵花,而不是看一件艺术品。艺术品是人造的,有刻意的成分。她的美和气质是浑然天成的。但是看着看着,我就坐过站了。
做过就做过了吧,我可一点不着急,在这里没有匆忙的事物,正如车速缓慢的可以让一只蝴蝶飞在车窗跟随我们。路边出现了大丛大丛的野花,小火苗一样烧在阳光下。远处也是,山坡不再是单纯的绿色,而是遍野的花。我的目光脱离了处处碰壁的城市,来到这里,先是伸了个大懒腰,再后来慢慢就喝醉了。别说浩瀚的宇宙,就是眼前的广袤丘陵,也让我这个城里人目瞪口呆,世界观被暴雨刷洗了一遍。原来广袤是这样子。看着没看过的,只在书中生涩描绘过的山野,就像在看一个奇迹。我心胸开阔了许多,羞愧起以前的斤斤计较。
我有些困意,靠着椅背睡着了。我睡得很甜,因为有安全感。
醒来,车到站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因为外面昏暗,我以为太阳落山了。可是看表,才六点。我再看,窗外是一片深绿到昏暗的树林。但又不太一样。车窗仅靠着一个圆弧形的墙,墙的表面粗糙,像树皮。乘客都下车了。头顶有动静,我出门,原来司机坐在车顶。
我这时才发现,那个圆弧围墙根本就是一棵树干,我们在树脚下,就像小蚂蚁。这颗树干,五六十个人才能把它围住,半空中的一条树干裂缝都可容人。我抬头,树干一直延伸到看不清楚得深绿色中,像个摩天大楼。周围全是这样的树,草丛比人·还高,一朵颜色鲜艳的蘑菇底下可站人。鸟鸣声从看不见的四周传来,如此健壮的鸟鸣把我吓一跳。记得看过一篇儿童小说,讲的是一位离家出走的孩子惊讶于山里有大嗓门的鸭子。现在我的体会是,这些鸟可能会把我叼走。
我问司机:“这片林怎么...... ”
他说:“这是我们的另一个家园,绿色家园。不是树木变大了,也不是我们缩小了,只是环境很发达,生态健旺。你看,地上的草还有那么小,那棵才长的小树也不高。”
“那我们是怎么开车来的呢?”
“飞进来的,这是魔法的世界。我们在这里游览一夜,第二天黎明我们会开车接你们。你只管玩,根本不会遇到危险,我们也能找到你。”
我很高兴。他挥了挥手,说:“拜拜!”从车顶上一蹦,直接跳到了高空的树干上。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像猴子一样蹦走了。
我呆呆的回头,看到车上长满青苔,车轮被杂草吞没。我轻轻一蹦就跳上车顶。原来地吸引力那么小!我说怎么觉得浑身轻松。我离开车,泥土湿软,杂草中的虫鸣像青蛙叫。我分析,那么高的草,必定有食草动物吃。所以食草动物体型必然和草一样放大,小兔子可能像老虎一样大。虫子很大,吃它的鸟儿必定大的像飞机,我在它们眼中也是虫子!我有些害怕。出于想弄清周围环境,站得高看得远,我准备爬上树梢。
问题不大,找个树枝多一点的树就能上去了。但我担心的是摔下来,地吸引力小,蹦起来容易,谁知道跌屁股疼不疼呢?但很快疑虑被打消,因为我想我不可能从树上摔下来。
我蹦过一群草丛,草茎握起来像撑杆跳。来到大树下,最近的树枝也好高。林子里已经黑下来了,我必须尽快登上树顶。 我蹦上树干,再借力一蹦,树干就被我抱住了。我站在上面,片片树叶像书一样大。我又生一计。我蹦下树,找到了一片大树叶灌木群,扯下一片叶子,当降落伞用,以防我从树上掉下去。
我也像猴子一样窜上树,渐渐到了高处,看到了棒球大小的金龟子,还好没见到鸟。往下看,我的腿哆嗦起来。真高,但我只爬了一半。但并不累,我很快跳上了树顶。
跳上树顶,我不仅哈哈大笑。原来在地面是看不远,没想到在树顶,目光很快被近处更高的树冠挡住,周围被更高的树的屏障包围,还是无法远眺。
正当思考对策时,一阵风猛的吹来,差点把我掀翻下树。我蹲倒,脚下的树枝都在摇动。一片黑影罩了下来,我一看,是一只展翅大鸟。
老鹰能叼走羊,它也能像老鹰那样叼走我。它雄健而傲慢,绿色的眼睛看了看我,头就向别处偏了。我抱紧树枝,面对面前庞然大物的家伙,我不是对手。但它梳理了脖子上的羽毛,就哗的腾飞,眨眼滑翔到远处。
看不见远方,但头顶的天空是看得见的。蓝紫色的黄昏天空,微微泛着湛青色,有大块的云朵,也有细碎的鳞光闪闪的金云,天渐渐黑了。我站立在树梢,风来了,吹的整棵树都在摇晃,我也随着树枝上下摇晃,但光线暗淡,还得考虑怎么下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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