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中秋的月亮满圆,不同于往日月,往日它清冷得干脆,若白玉当空,中秋月却似红墨洒于玉中,斑驳了纹路。月上桂花簌簌而落,依风凌乱,尽遍寒宫,漫染于月间,遂成红橙色泽。
“今天的月亮略带煞气。”
此后每个中秋,我都想起这句话,加之抬头望一望月亮。
15年初入高中,中秋无休假,不得归家,却举行了参观校史馆的活动,也算一种补偿。校史馆是民国建筑的风格,棕红长楼梯蜿蜒而上,让人不仅想起旗袍加身的风华女子,微卷的发梢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右手提了只烟斗,左手扶阑,眼中写满了欲说还休的苦笑。众学生对馆中书画遗迹议论纷纷,我却找到了没有人的一处天台,那里有风有月,弥漫着不远处月季的香气,仿佛它们一路舞到了这里。我一直记得,抬头望去,满月格外明亮,像极了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的微笑,熠熠生辉。此后的日子里,我时而抬头望天,在每一个奔向宿舍的夜晚,月色倾洒,天地间霎时漫染开乳白色彩,是冷意,亦是暖意。望得久了,听到急切的铃声,便匆匆跑回宿舍,任由自己的影子绕来绕去。很久之前看了一篇文章,里面如此说道:“她是月亮,可月是冷的,我不喜欢。”然看得久了,月色竟也温柔起来,清冷下,又何尝不是一种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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