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营房内灯光如昼,战士们按序列在床铺间小叠凳排坐着。新歌旧曲反复轮唱,为的是陶冶战士们的情操,也是在等待着每天的新闻联播开始的时间。晚间熄灯前的天天听如时的进行,收音机传来当天的新闻报导,队伍里静静的听着,这是军营里一天之内最安静的时间。
天天听之后班务会就如期而至,战士们自我讲评,班长一天的小结是必不可少的。
萧剑没有参加六班的例会,自己在床头柜上写着训练日记。他听见鲁雪松在班务会里讲道:“老班长回连队到了咱们班,说明咱们班做的有差距。因此我要求全班战士严格要求,努力做好各项工作,别稀松拖拉,管好自已…”
鲁雪松的话还没有讲完,韩长果就小声嘀咕着:“老班长到咱们班,就说明咱们班做的不好?他回连队先到的一班,就是说一班也不咋地呗,不配当尖刀班。谁稀松拖拉?点名直说吧,何必含沙射影的敲打…”鲁雪松:“韩长果!”“到!”鲁雪松:“嘀咕啥呢,有话大声说!”韩长果:“大点声说咋的,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天天班务会上拿我说事,没完没了的敲打。”邓绍旭说:“韩长果你冷静点,班长说你了吗,让大家都自省,有什么不对的?”韩长果:“副班长,我也不傻,好赖话我还听得出来,即然你们大家都烦我,这个班别要我,你们不向连里说,明天我自己去找。”班务会在不合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哒哒嗒,嗒嘀嗒…”熄灯号响起,韩长果赌气合衣盖上被子,蒙头睡了。萧剑铺好被子,轻轻的招呼鲁雪松,二人向宿舍外走去。
萧剑:“雪松,班务会怎么开的这种不悦?”鲁雪松:“班务会经常有这样的情况!老虎屁股摸不得,没等批评就跟你急了。”“找找你的原因。”鲁雪松:“我的啥原因!韩长果换了几个班了,别人不要的屌兵,连长推给我了,我接收他就不错了。”萧剑:“连长把他调到你班是有原因的。第一是你当班长的资历比其他人长,第二班长中你的文化水平和工作能力比较高,你说不给你给谁?”鲁雪松:“韩长果就是这样吊儿郎当,邋遢惯了,训练训练不行,内务内务整不好,就说被子吧,两年都不拆洗一次。被子不拆洗也行,衣服脏了,脱下来放在枕头底下,再换上一套。穿脏了脱下来,抖抖先前脱下来的脏衣服再穿上,把这套又放枕头下等着再穿。肥皂,牙膏很少买,想用了,就朝同志们借,你说这东西有借的吗?所以全班对他没有好印象!老班长,你说这样的人你生不生气?”
萧剑:“雪松,你这后面的话才是关键 。大家烦他,你也瞧不起,话里话外不由自主的就敲打几句。你想,人都有自尊心,这样长期往复,韩长果就有了逆反心理,破罐破摔。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韩长果是你,你会怎样?”鲁雪松:“老班长,我…”萧剑:“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人是感情动物,部队也一样。战士也是人,在铁的纪律下也需要情感的联络。实实在在的说,来部队当兵看是光荣的使命,实际上谁都不容易。不能让来履行使命的人留着遗憾回去。”鲁雪松:“老班长,是我想简单了,对韩长果我有责任。”
萧剑:“具我了解,韩长果沒有什么亲人,入伍前是村里的五保户。沒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辍学回家刚刚参加劳动。生产队为了减轻负担,也是为了他个人的前途,就送他来当兵了。他缺少家庭教育,缺少亲情,对他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恨铁不成钢是不行的。”鲁雪松:“老班长,我懂了,以后多照顾他。”萧剑:“雪松,你没有真懂,不是照顾,而是要在关心的前提下,还尊严给他。严格要求,帮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培养良好作风。”鲁雪松:“老班长,这回我真的懂了。”
星期六的晚上,天天听后没有活动,战士们一身轻松,各自处理自已的事情。萧剑招呼韩长果:“小韩,过来帮我做点事情。”韩长果:“萧参谋,什么事?”萧剑:“咱俩拆被子。”韩长果:“你的被子也不埋汰,拆它干什么?”萧剑:“盖了一年了,怎么不理汰,先拆我的,再拆你的。”韩长果:“我的不用拆。”萧剑:“怎么不用拆,你的被子打开一股酸臭味,两头轮着盖都看不出本色了,怎么还不脏?拆了。”韩长果难为情的说:“萧参谋,拆了我也不会做。手里没有肥皂,这么大的东西我也洗不干净。”萧剑:“被子拆洗做都是我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被子重新做好以后,每晚睡觉前必须洗脚,不能把你的脚臭味再醺到被头上。”韩长果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萧参谋,挨着我睡觉,醺着你了吧?”萧剑:“你自已闻着不臭吗?”韩长果嘻嘻:“习惯了吗!”萧剑拽过来韩长果的被子,动手拆了起来。邓绍旭看见了,过来对他俩说:“拆被子呀,我来帮忙,今天刚买来的肥皂,正好派上用场。”
人多活少,两床被褥,三下五除二,倾刻便拆完了。萧剑找来洗脸盆,把被面打上肥皂泡到盆里了。韩长果看着萧剑忙着洗被子,在一边坐立难安。萧剑:“小韩,你也别闲着,把你枕头下換洗的脏衣服和要刷的鞋子一并拿来,要干净咱们就彻底点。”韩长果愉快的答应着:“是,彻底点。”鲁雪松看着萧剑把韩长果的被子连同他的一起拆了,明白了老班长是不让韩长果难堪,用了这暖心的手段。他也凑过来:“老班长,你这是大搞个人卫生呀,算我一个,该拆该洗的咱们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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