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自行车

孩子们暑假在家无聊，傍晚十分，几个七八岁的小毛孩推出自家的自行车在门前的小路上学骑车。

现在的自行车是弯梁，不像以前的二八大杠，孩子们的小短腿根本翘不上去。以前的孩子只有小腿伸到弯梁下面，使劲蹬着脚垫，勉强够着脚垫，才学会的小孩子只能蹬个半圈。

我家姊妹三个，姐是老大，哥排行中间，我是小末。小时候，家里穷。是田里种了烟叶，大人刷烟叶。我这个小不点帮父母亲抱着烟叶拤到地头。帮大人干活，把烟捋成一撮一熏绑到木棍上，再把叶上炕熏烤熟后，又一把一把地把烟叶捆扎，卖到烟叶收购站。伯拿着买烟叶所得的钱去购置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

自行车买回来时，大姐已经十七八岁了，个子瘦高的姐姐推着自行车，不敢骑。伯就鼓励她，让她推到学校的操场上。让姐姐扶着前把，伯扶着自行车的后座。看着姐的腿挺长，可胆小如鼠的姐还是不敢上。伯吆喝道，怕啥？有我扶着呢，把腿翘到梁上，只管看着前方，使劲蹬。

姐听了伯的话，把腿搁在前梁上，腿刚一蹬，车把就歪了。差点绊倒，姐哭着说，不学了。

伯嚷嚷道，胆小鬼，这么长的腿，歪了，把腿一支不就行了。姐被伯训斥一通，脸色通红，又试模着把腿搁在梁上，伯说，眼睛看着车把式，啥都别想，有我呢。

姐把腿放在脚垫上，使劲一蹬，自行车转了，又向前走了几步，车子掌握不好平衡，姐吓得咿咿呀呀叫喊。逗得我站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道姐的啥心情。反正是我看到微凉的秋风刮着，伯的头上却汗涔涔的。

我看着紧张兮兮的姐说，让我试试吧。姐蹬着车在操场转了一圈，伯看着姐会蹬了，悄悄地松了手。等到姐骑到我面前时，感觉到伯没扶，不敢自己下车了。我喊着姐，我也想骑车哩。姐感觉不牢稳，吓得大声叫喊，吓死我了，我下不来了。伯说，怕啥，腿一点地不就下来了。姐的表情紧张的要死，又歪歪扭扭地勉强蹬了一圈。姐把车骑到我前面，想下来，由于惯性，轮子不停，姐的腿不敢着地，车子一歪，唰地一声，撂倒了。姐也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子亮晶晶的，脸色像红辣椒一样。

伯一边扶着姐起来一边说我，人还没有车子高呢，瞎虎杖啥？再等等吧。没看恁姐还不会骑哩。

我看姐摔得呲牙咧嘴的劲，又看看笨重的崭新的自行车。心想：这车子还真不好骑哩。

姐抱着摔得红肿的膝盖，来到操场边上的石头上休息。

伯虽然没骑过自行车，然而，男人天生三两胆，乐观开朗的父亲两只手扶着车把，一只脚蹬着脚垫子，一蹬一蹬，等着车子的轮子转起来，腿一翘，搭在了梁上，两只脚蹬着脚垫，像是蹬着风火轮一样在操场上转了一个大圈。我看着伯骑得稳稳的，很是羡慕，不由得小巴掌拍得啪啪响。

我大声嚷嚷，我也要骑，我也要骑哩。

伯骑着自行车到我面前，嘎吱一声，手握住了后轧，车子停了下来，伯自豪地说，给，看你敢不敢骑？身子还没有车子高，车子摔倒把你砸坏了。我脸上的眉毛皱了皱，心想：又糊弄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