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我知道的,啊……明明是知道的。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自私,对不起我太自私,如果,如果你没有躺在这张病床上。。。。我的理想,我的爱情一切便都只是幻想,对不起,对不起。就再让我一次好不好?”
是的,她是知情者,她是帮凶,可她同样很后悔很心痛。她担心她难过。她不只一次这样忏悔。说着一遍遍的……对不起……仿佛这样她的罪孽就可以随着消散。
娇弱的身躯无力的紧紧靠在病床边,缓缓的滑落,她试图理解病床上这个脸色苍白的人。这个时时刻刻没有脱离死亡这个博大的蜘蛛网的人
她想她醒来,她又怕她醒来,她怕她醒来之后发现,她是一个小人。为了前途为了自己的一个小人。她怕,好怕。
缓缓的,臀部感受到坚实的地面,随后这个不大的病房瞬间安静,医院里孩子害怕打针的哭泣,患者病痛的呻吟。她微微长着嘴巴,洁白的牙齿露出,从来都是细心梳理的发,散乱不堪,泪不控制的流出,流到嘴巴里,锁骨上。
她眼神空洞,她的脑海里却如将死之人般回忆播放着自己与病床上的那个她。
她们是最亲密的,她们没有父母,她们一起从孤儿院那个没有自由自尊,只有彼此的地方熬过了一个一个冬天,她们为了孤儿院里病重的孩子四处奔波乞讨。最后两个七岁的孩子心凉了,逃离了孤儿院,她们苦苦守着政府大门申请了上中学的名额,只有一份,她让给了自己,她以瘦弱的身躯开始打工。那是她们每天的温饱。她坐到了最不起眼的位子,拼命的学习,然后回到仅仅十多平米的出租房。握着她因工作而粗糙的手掌,一字一字叫她写字,叫她方程,代数,……当时她们只有彼此。再然后她喜欢上了写文赚了一笔不菲的稿费。她们第一次争吵
自己希望她可以借住这笔钱同样上学。而她考虑的更远。她说你以后还要上大学的,我们要攒钱。最后她拗不过自己,也上了学。她们共同的志愿填报省里最好的高中。她们实现了。
她们努力互相支持,直到“意外”的发生,自己怕她抢了自己的未来,现在想想可笑。曾经为了自己放弃了学业的她怎么会同她抢?可笑可悲。
啊对了!
她忽然跳了起来,她伸手抚摸着病床上人的面颊。轻声说着
“你喜欢我唱那首歌我好久没有给你唱了,记得吗?大学毕业后,你下了碗鸡蛋面,你想听我唱那首歌。但我真的真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首歌。当时急着约会,随意唱了首流行歌,现在我想起来了。你想听吗?”
她满怀欣喜的问着。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我给你唱哦~你听,要起来,我要听你骂我训我,甚至我要你打我,打我这个小人。好吗?”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清脆歌声顺着隔音不好的病房穿了很远。
她笔直的站着,如同面对整个世界,她清脆的唱着。就好像那时在孤儿院为安慰那时哭泣的她,同样哭着为她唱着自己唯一会的一首歌。那时她们一起放哭。
现在只有她一人的眼泪无声悔恨。啪嗒啪嗒………………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是啊你来没回来……我不会再开门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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