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青蒿与艾草疯狂生长的地方漫溯,这是木子蓝的秘境。杨柏和歌,微风不燥。这条古河带着无言的包容。
将他带到这秘境来,因为他也是秘境的一部分。
木子蓝贼心不死,总渴望与他的重逢。事实上,他们重逢了无数次 , 也错过了无数次。
木子蓝无法舍弃他的温柔。忍不住带他去看曾是一个人走过的冷暖浮生。忍不住带他去地狱,假的造影配上绿色的底光,最后那个男孩说我们出去吧,我害怕。木子蓝大笑着牵他出去了,那种地方说是假的,可也许真有一些什么暗流也未可知。何况,谁能坦然面对阿鼻地狱,看着人们各种死状而毫不动容,他,终究是温柔而善良的。
一直到这种重逢变成一种罪孽,看不见的罪孽 ,木子蓝已成魔。
木子蓝一生的争斗从与命运抗争开始。这种区别在于很小的时候木子蓝不知道小孩子为一把豆子去陪伴邻居,大人也为几把豆子披星戴月,且需忍辱偷生。赌博世家出生的她有时候桀骜不驯,脑生反骨。
她的父母用无尽的野心和繁重的压力送她们上学。在她们姐妹上学的那几年,。
生而为人,有时候难免看到黑色的嘲笑,那些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蛇虫鼠蚁 伺机咬你一口 然后回过头来看看你生气了会怎样 ,如果发现你软弱可欺,便变本加厉。
上天给予的最好的礼物是收走了充满罪孽的生命。
木子蓝还在这世上时而清醒时而迷茫时而忧伤时而放荡,她还活着,年少时那只黑色的枭已经被车轮卷碎,变成了肉片。死无全尸,白发送青,木子蓝时常对那些人微笑,因为,已经没什么比这个执念更深 ,也更难以逾越了。
她不会忘记伤害和恶意盘桓的私欲,若有机会,几乎想杀之而后快,可是,他为自己的罪孽买了单,留下活着的人迷失在了人生的森林里。
木子蓝看见江熙养起了鸽子和兔,带着欣喜为它们悉心织笼子,放置水槽 ,自然是为了取悦她,好似有几百年的熬煎。那种消沉的玩物丧志,和散漫的无所事事,等待命运的垂青。
只因为她所向往的余生和他期许的不同。这就是他几近下跪也未能留住她的真相。时至今日,这变成了一种不能抑制的悲哀,因为真相是她也像夸父一样去追逐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太阳,千山万水,贼心不死,同归于尽。
谁也不知道命运的哪一笔是伏笔,哪一笔是绝句。木子蓝不知道命运的签诗最后写成随波逐流,和庸俗粗陋。
时间的悲声从来都是无休无止的。你不知道哪一面就是永诀。每一次刻意安排的相逢都是甜蜜的,这种快乐好似从命运的指缝里偷来的。被爱,被治愈,被在意。哪怕撕破伪装,哪怕贱陋不似人类。天涯路远,儿女情长。
木子蓝像一棵蒿草,生长在山野。看苍鹰搏兔,看秃鹫食鸽。鸽子在地上被撕成碎片,雪白的羽毛散落一地,带着斑斑血迹。
在人海之中,他走到了门口,带着一丝紧张回头看了一眼她,她对他微微一笑,他回报了笑容,来不及收回,欢欣着出门去了。电光火石之间,这就是成年人之间不能言明的来电吧。欣悦随意而平淡,但却温馨,告慰这烂糟的一天。
斟酒敬王摩诘,回首处,万事皆空。毕竟爱你的人和害你的人都死了,只余下万年孤独给你独自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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