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喜欢我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
我戴着耳机,沐浴在蓝色多瑙河的秋夜冰凉中。
汩汩的清流抚摩过我的脊背,淡淡的草香熏染着我的鼻尖。
日月乾坤一个翻身,我调整了纵坐标,向梦中的女神款款走去。
她张开了洁白柔顺的羽翼,欣然地等待着我的投怀送抱。
突然,黄粱米香的脑电波被某种尖厉的频率横加干扰。
像隔壁半夜三更突然拉动电锯,滋滋地穿墙过壁,汗毛骤然直立;
像防空洞里隐约可闻的战机声作祟,忽近忽远,窸窸窣窣,把人们吓得缩手缩脚,抱头伏地;
像敌后小武工缴获一台无线电发射台,小心翼翼地兀自把玩,三体世界开始接收到不具名的警告信息。
我感觉到周身发痒,燥热难耐;女神见状,魂飞魄散。
寒潮入侵,唯我陋室红外线暖溢。
为拔头筹,你与弟兄冲破闸门,挤得头破血流。
仿若多瑙河遇到高坝截洪,耳机抵挡不住来势汹汹。
虽势不可挡,但声势浩大雨点小,充其量不过是拉料街小楼王的开盘广告。
你飞过八阵图鱼复塔,你游过古栈道风箱峡;摩挲在马尾巴上挠痒,下榻在猪屁股上消夜;向鹰隼挑衅,与莺燕调情。
你不远万里地穿纱进帐,在我的手背留下一枚粉嫩火热的吻痕,发誓此生无悔入我家,愿意在此驻足长大。
在我的感知范围内,这房间里的活物除了我,只有你了吧。
笨手笨脚的人类虚张着手掌,亦步亦趋地四下侦察。
你这个身形体重远不及我万分之一的家伙,形容猥琐,却又趾高气昂。
初来乍到,便迫不及待地向我宣讨领空权和抚养权,吃相难看。
你说多瑙河还没有进入工业化,蚊香是营养,肉体是土壤。
你炫耀着自己会拉锯子哼小调的羽翼,揶揄我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蠢样,笑话我先天性无翅膀,退化得连手足都变短。
你匍匐在我耳边动情地说:人类算个卵!看,老子就喜欢在有光亮的地方自由飞翔。
啪!
叫你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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