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很多人眼里,钱是万能的。但或许在我父母眼里,我是万能的。
刚我爸又打来电话,喊我去查监控,说让我看下我妹送来的什么鸭子放哪里了。听后,我是真的觉得又气又好笑。我告诉他,打电话问下我妹不就知道在哪了。他略带无奈地告诉我,说我妹电话打不通,打给我妹夫,说她在步步高玩。说到后面,我爸他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送什么鸭子过来,到底放哪里了。
这两年,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爸打电话给我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很多。或许是生病了的缘故,内心害怕,亦或许是因为经常一个人在家没事,害怕孤独。我也能理解,所以每次我也尽自己所能地地帮他解决问题,开导他。每周雷打不动地回娘家一次,有时甚至周末两天都往娘家跑,有时候周五回来后直到周一去学校,也见不到我公婆的面,偶尔也会觉得对他们心生愧疚,但有时真的也是兼顾不到这么多。有时从娘家回来后,感觉很累,怎么说呢,不是单纯的身体累,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有时某个周末不能回娘家的时候,我爸我妈就轮流打电话来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偶尔有事回不了他们还会刨根问底,问你去哪里去做什么要多久。有时候那一刻,真的感觉很窒息。
或许在我爸妈看来,我每周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甚至巴不得我周末在娘家住,可能在他们眼中,我嫁与否区别不大吧。有时候我甚至庆幸,自己的工作单位离家七八十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要周末节假日才回来,我真的不敢想象我在家附近上班的情景,我想我会受不了的。
我经常接到我爸的电话,收到我爸发来的语音,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视频电话,有时是在上课期间,有时是在吃饭时,有时是在上晚自习时,早上六七点打来电话也是常有的事……你永远算不准他们会什么时候给你打来电话。我有时能及时接到,有时去上课了回到办公室后回过去,有时下了晚自习后拨回去,而每每这时候,我妈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总是:你刚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不接?有好几次,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着班,我妈甩个视频过来,当看到时我内心第一想法是不接,我不是个爱和别人开视频的人,而且当时办公室还有其他同事在场,我不大愿意在众人面前视频。但,我知道不能不接,因为不接将会带来一连串的盘问:为什么不接我视频?你在忙什么?而,当我告诉我妈,我在办公室加班时,电话的那头传来的是她不可置信的语气:你们还要加什么班。我已经练就了听而不闻的本事,不和她解释,就像周末回到家和她说“我好累,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时,她回我“你们有什么累的,上那几节课”时,不与她争论是一样的道理。尊重她,放过我自己。
一个人的认知,是很难改变的,何况我那认死理的老母亲呢。
其实,有时候也想过好好地和他们沟通,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但鸡同鸭讲。我一说,在他们看来就觉得是,我不愿意管娘家的事了,不想管他们了,觉得是嫁出去的女儿真的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了。试过几次后,我放弃了,顺着他们吧,我自己累点,不要气着他们。
所以,我经常在离家近百里的单位工作时接到这样的电话:家里停电了,你妹又不接电话,家里喂鸡的稻谷没了,手机没声音了,家里的米没了,家里的纸巾没了,家里的……没了,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有时我听到我爸电话那头的一些话,也真是苦笑不得。就像今天,我爸发个语音问我,说让我帮他看下27号是不是星期二。那时我正在培训,只会发语音不会打字的他们让我不得不在培训结束后再回复。我爸给别人发语音呢,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他给你发了条语音后,你回复他后就没有下文了,哪怕你是秒回他的。我爸给我的感觉就是,姜太公钓鱼,管你回与不回复,他把这个语音发出去后就完成了任务似的,你回复也行,不回复也行,都与他无关。反正,我与我爸的微信消息没有几条是衔接得上的。有时他给我发来语音,我觉得语音上说不清楚,便给他回电话说具体点才放心。而我妈则大不一样,她若给谁发了个消息,她恨不得别人秒回她,她有空的话会一直盯着那聊天页面,还边碎碎念着:怎么不回我微信,干嘛去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性格相差如此之大的两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或许,这就是他们说的互补吧。
我发现,最近我妈也有点学我爸的样子了,但她又有点不一样,她是抛出一块砖,得到她想要的的结果后便不抛了,哪怕对方还在抛。今天吃完晚饭回到酒店的时候,收到了我妈的微信,问我她的农村医保一事,末了还问上一句:你现在在哪,哪怕我早已和他们说了这两天我要在县里培训。我妈就是这样,永远喜欢追根问底,永远不记得别人说的什么,永远不相信别人说的什么,尤其是我说的,她要反复确认。说来也是觉得有点好笑,我爸妈有点啥事都喜欢跑来问我,不论时间地点,好似我是个百科全书,啥都懂啥都会一般,全然忘了除了我这大女儿外,他们还有个一样出嫁了的小女儿。按我妈的话说,我妹有时侯不搭理他们,经常微信不回,电话打不通,打通没人接也不回。好吧,我就把这理解为我更懂事听话吧,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辛苦大半辈子培养出来的这个当教师的大女儿无所不能吧。
但我也真的很想和他们说一句,我有时候也很累啊,有时候我也想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真的。但,我不能。我知道,身为长女的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我要比我妹妹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来这世间走一遭,有缘成为至亲更是不易,那便好好珍惜吧,努力做好父母眼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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