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健是一场勉为其难的攻坚战,想着是否可以短兵相接,酣畅淋漓的厮杀一番。再不济,大不了来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怎么着,也好过就这么干耗着强,伤筋动骨的,让我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我是个急性子,但硬生生的被这做妖的病灶,给折磨的半人半鬼。那病根破土而出,伸手可见,哪怕是身体轻微的一点点小举动,也足以令我呲牙咧嘴的好一阵唏嘘。想来,命途多舛,果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就喜欢玩丢手绢的游戏,轻轻的放在我的后面,让大家不要告诉我,我还像个傻子,为她出神入化的演技所蛊惑。
我这毛病落下了有些个年头了,按照编年史的顺序,完全可以成一字型的排开,连点成线,既遥相呼应,又头尾相连,绝不私藏痛苦,也不徇私舞弊,一个大同世界,有难同当,有痛同享。
最早的那个疼痛诱发点,出现在右肩颈的部位,拜职业病所赐(当然要把在电脑前,经常通宵达旦游戏的时间除外),让我好不容易得了个肩周炎,最厉害的时候连抬胳膊都痛不欲生。医生说关节处许是有了粘液或是增生,所以一举一动都特别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牵引,也就是拉筋,那痛比起生宝宝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当然没有傻得一定要和自己过不去,我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苦。所以随后的日子里,我就索性不动,在经历了一段,敌不动我不动的焦灼岁月后,我终于凭一己的毅力,深深感动了敌人。借用经济学里边际效益递减的原理,敌人在我这旮沓,兴风作浪的成就感,已经远不如最初时候的那样刺激。所以双方权衡利弊以后,我们变得和好如初,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还是签署了一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为了能消除肩周炎带了的不适感,我必须要牺牲一部分手腕的灵活性为代价,这就间接导致我染上了腱鞘炎的毛病。
最初我尚不能客观的对待腱鞘炎的后遗症,久而久之,我发现我竟然在竞技体育上面,有了一丝老态龙钟的感觉。比如,我再难发出带强烈旋转的乒乓球;手中掷出去的篮球,也平平无奇没有美妙绝伦的抛物线;最重要的是我从常胜的扳手腕将军,成了众人可捏的软柿子,风光不再。苍天可鉴,我真的是追悔莫及,痛减轻了,但乐趣没有了。看来这世上没有莫名其妙的乐趣,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痛。
最近,我发现连自己手指间的力道也慢慢弱化了,一个随随便便的抓举动作,都会让我都觉得有心无力。比如,我提拉一罐可乐都会有滑落的现象;拧毛巾已经拧不干了,湿漉漉的滴答成雨;拎一小公文包也不能坚持太久,只能勉强夹在腋下。悲苦,一个没有了力量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徒增烦恼罢了!
生命是一场不断妥协的过程,我在无数次疼痛中寻找属于快乐的意义!我不再翻云覆雨,攻于手腕,权谋也没有适合的土壤,可以在我贫瘠的土壤上遍地开花。就让我软成水的模样,要么被水所淹没,要么臣服在水的石榴裙下,和水一起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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