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闻山里舞曲

        静闻山里舞曲  胡99  2017-11-15

        冬天的雨一改那夏、秋暴烈的脾性，下得很温柔，几天来濛濛细雨，无声无息的，灰色的雨幕与大地拉得很近，给人整天一种昏沉、暗淡、郁闷、压抑的感觉。

        因这天气，在山村的茅舍里，我几天未踏过门坎。今天晚饭后，再也关闭不住我向往外界的心扉，擎着雨伞向白毛冲走去。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如沉溺在黑色的墨水之中，靠着手机的微光拨开黑幕，慢慢的向前走去。

        今日的夜静得实在可怕，远远近近见不到几家窗户透出点点黄光；听不到大人们的吆喝，小孩的喧嚣，鸡鸣狗吠；连蝉声、虫声也没有，大概是躲到哪避风港越冬去了。要不是我所熟悉之地，怕是早已吓得毛发竖立，直冒冷汗了。

        久闻白毛冲人善于自主就地创业，外出务工的不多，村里人气旺盛，村妇们晚上也学城里大妈样，常聚在坪里跳舞。我早就有心去闻见这山村新景，不知今晚的毛毛雨中有不有她们的英姿?

      好奇心让我鼓足了冲破黑暗的劲，加快了行进的步伐。不一会来到了白毛冲水库堤坝上。

        水库尾端农舍地坪里映照着一大片白色亮光，白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散落在微波荡漾的水面，犹如在水库中筑上了一道金色的堤，将水面分成两半。刚在水库坝基上立定身子，微风带着悠扬的舞曲向我扑来，偶尔还闻到呼唤声，舞蹈的指挥声，看来这里还真能夜闻歌舞声。

        本想沿湖边走去前往观看，突又想：就在这远远地聆听着，尽情的想象，想当前，想过去，思绪留在此处，又放飞遥远，不更好吗?

        于是我找一处干地坐下。新时代山姑灵巧秀美的舞姿，仿佛就在我眼前，清晰可见，在我的身边环绕，她们的舞曲里，她们脸上的笑容，无不扬溢着新时代的喜悦、幸福感。

        我仿佛觉得眼睛前方的天空亮得许多，但愿这片亮丽的天，向四周的乡村漫延，有千千万万明亮村庄，有同样欢快的歌舞！

      舞曲在变换着旋律，带动着她们新的舞步。我远远的听着，遐想着，感觉阵阵醉意袭来。醉意中又隐隐觉得这欢快的舞曲中夹杂着丝丝伤感。这伤感把我带到了过去前的几十年——

        记得那时的晚上七到九十点钟，地坪里是孩子们的乐园，他们玩老鹰抓小鸡，玩猫捉老鼠，玩布丁……追逐吵闹，把村寨带入欢快的气氛之中；裹满泥土的村妇们正忙于灶台，凑合着晚饭，这时光让孩儿们尽享童年的欢乐，让他们在欢乐中忘却饥饿。

      可时过几十年的今天，我们过去几十年的那些傍晚，现在何去?奶奶、妈妈、大姨、婶娘们在跳舞，他们却在老师无形的教鞭下伏案背诵、演算家庭作业……时代调换了大人、孩儿们的场所，一种欢乐取代了一种欢乐。

        舞曲渐渐进入尾声，我的心也被搅得有点莫名紊乱了，也是我该回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