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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霍奇金淋巴瘤晚期的老禤,出现了肾衰,隔段时间就得透析一次。放化疗也不能断。而X病毒,又让他的肺功能也出现了问题。对于X病毒的治疗,谁都没有任何可以参考和借鉴的好方法,只能给予支持治疗。医生给他上了呼吸机,尽量让他维持正常的呼吸功能。
他是凶多吉少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老禤与老婆约定每天晚上7点视频。每天一到那个时候,老禤无论多么难受,都一定坚持不上呼吸机。他不想让老婆看到他虚弱样子。
老禤夫妻俩感染X病毒住院的事,他们没有告诉远在北京和上海的孩子。本来老婆是想打电话告诉他们的,被老禤阻拦住了。
“我们感染的是X病毒,现在在隔离。告诉他们,他们也不能来看我们。何必让孩子担心呢?”老禤劝道。“再说了,咱们小区因为咱们都封闭了,他们回来住哪啊?”
张潇霖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只不过,她还有另外的担心:如果老禤这次没能挺过来,孩子们将来会不会怪自己?
老禤不知道老婆有这些担心。在他眼里,张潇霖永远都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单纯的小女孩儿。确切地说,是他希望她永远都是那样。而自己这一病,可害苦了她。
住院一个多月了,老禤的病情虽然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但也没有大家预想的那样糟糕。
而张潇霖一直没有啥症状,隔离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又做了一次X病毒的检测 ,结果转为了阴性后,就出院回家了。她很想见见老禤,可是医生不让。
一天中午,老禤虚弱的躺在床上。他上午刚做完化疗,原本高大魁梧的身躯,如今像断了筋骨一样,软塌塌的铺在床上。6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老禤身上的被子却盖得严严实实的。他无力的闭着双眼,感觉自己的身子像纸片一样轻。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老禤没有动,“无动于衷”的任由它响个不停。
恍惚中,他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却又很遥远。像是从一座大山的另一面传过来的,忽忽悠悠、断断续续的,然后像烟一样突然消失在辽远而空灵的夜空中……。
“禤强、禤强……”迷迷糊糊的,禤强觉得有人在喊他。
那个小护士又来取笑我了吗?老禤睁开眼。
“你觉得怎么样?”小护士问他。
“睡了一觉。”老禤露出了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
“刚才你的电话一直在响,看你没动静,吓我一跳。”小护士松了一口气说。
“啊?我以为我在做梦呢。”老禤欠了欠身子,伸手拿手机。
老禤看了一下未接来电,显示“快递”二字。是那个定点给小区送快递的快递员。
“怎么回事?我最近没有网购东西啊”老禤想。随即拨了过去,问问咋回事。
快递员说有他的包裹,已经放在小区门卫上了,让他记得去拿。
挂了电话,禤强马上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让她记得去小区门卫看看。近段时间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了,他怕过会儿就会给忘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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