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苹果

 

       初见红苹果的时候诗人总是有些紧张，比如我，她名字稀松平常，人却貌美如花。

       微信不可全信，但可以微微一信，红苹果面如桃花，现实中隐藏很深，微信用一个老教师的漫画作头像，眼镜带着，木然一笑，与本人落差之大让我目瞪口呆，估计这是故意捉弄我们这些色迷心窍的人。

       坐下来时座位相邻，现实虚无缥缈咫尺天涯，最终我的白酒却没有抵挡住她的白开水，节节败退，溃散而归。

        我常常梦见自己在坚守，坚守自己的人品、节操、底线，甚至酒风，怎么能如此不堪，然而诗人阅历尚浅，杨柳岸、晓风残月，情怀放纵了年轻的自我，话又说回来，谁没有年轻过，谁的酒抵挡得住白开水？

       世间的事都是如此，巧又不巧，不巧又巧，有时巧的不能再巧。

       第二次遇见红苹果的时候，天空飘着绵绵的春雨，春雨贵如油，其实这是脑补，秋天，夜晚灯火通明，没有一丝雨，人，车，像觅食的蚂蚁一样拥挤在昏暗的灯光下，堵塞，向前挪动。

       她依旧优雅的出现，记忆犹深，如同上次，撑着戴望舒雨巷的油纸伞，踏着轻盈的步子，如同凌波仙子，民国十二年，异国他乡的她没有带回来一片云彩，我站在上海滩的路口紧张的发微信等待，一次两次三次N次，没有回复。

          HELLO，清脆的银铃声终于惊醒了我，夜雨迷茫，一个湿人站在含蓄的雨中，等待另一个女子前来，共同漫步。故事的情节本该如此，但是事实是，女子好不容易认出了湿人，立刻走进屋里，留下一个神经病人在雨中徘徊。

       一张纸被撕破那叫悲剧，哪位名人说的话，正和此景。我知道这样的事更是悲哀至极，白白辜负了我在门前等她，发誓再也不跟人提这事。

       我们坐下的时候红苹果随性中透漏着一丝拘谨，我们中间幸好隔着另一位美女，我的拘谨没有被发现。教师的拘谨在红苹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嘴角微翘，微微一笑，庆幸自己不做教师好多年。

       我的想法没有直说给红苹果听，相反还暗自为她打气，希望她出淤泥而不染。不说原因有二，一是相隔甚远，根据物理定律秋波不足以传递，二是她实在不愿意听一个写些乌七八糟谁也看不懂是诗的人说话。

       觥筹交错，我喝了很多酒，可以说一直在纵情豪饮，活跃在每一位老师的目光底下，以酒代泪，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顺便还想说下，记不清谁了，竟然以水代酒跟我喝，这都什么人啊。

       红苹果一直没有理会我，我的心目中她也是很高冷的人，有才华又熟读兵法，可以像那个张良一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谈笑静胡沙，我之前认识的美女无一例外，不过都在书里，虽然红苹果没有花木兰的勇气，但在这样的场合一定可以不失风度，侃侃而谈。

       只是喝酒喝到后来，红苹果禁不住潸然泪下，我想应该是林妹妹的眼泪，不会是鳄鱼的。我仔细考证了下，貌似与两者皆无关系，红苹果的确哭了，却是因为一首诗，我的心里不平衡，这个世界怎么了，诗写得再好也只是诗?民国，雨巷，油纸伞，云彩，还有那个神经病人他不需要安慰吗？

       算了，不和女流之辈一般见识，谁没有流过眼泪，绛珠仙子林黛玉同志可以流一桶！

      科学研究表明平凡人的大脑百分之九十都是水，何况我们这些不平凡的诗人们，应该都可以流的更多。我平日里看书中的情节有时忍不住落下泪来，我老婆骂我神经病，我老婆也会落泪，我数次考察她落泪的原因，竟然都是因为港台剧，呜呼哀哉无语也。

       没有研究透原因，也来不及表达深深的醉意，酒场因为红苹果的眼泪很快结束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结束迟早是要结束，我骑着忘了谁的破电车穿梭在茫茫雨海中，不紧也不慢，没有方向，怕破坏这雨夜的和谐，怕熟悉的人遇见了一声招呼破坏了我的绵绵思绪……

       我想红苹果真性情的外露必有特别的原因，也许诗中的内容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这个时代坚强的女子背后往往都空无一人，暗夜之下，灯红酒绿之中，红苹果触景生情，不能自持。

       钥匙能开得了锁，却未必能打开一个红苹果。醉眼朦胧中终于找到了自家的门，屋内还有灯光，确认没有错，毅然拉开门，儿子仍旧在孜孜不倦的写作业，老婆？老婆在楼上装睡中，想蹑手蹑脚已经不可能了，我咳嗽了一下后再也不敢吱一声，生怕老婆突然跑下楼撕烂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