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我乘着电梯上到三楼，进入眼幕是醒目的告示牌“呼吸内科”，这里安静而窄长的走廊，天花板是一排四列的白色样的正方形拼凑而成，上面隔几米安装一个的电灯，微弱地照着看不到头的走廊，墙面是白色的，墙中间每隔一扇门都有一个蓝白相间的扶手，走廊中央的上空悬挂着一个长方形的电子钟。我继续往前走，走廊两侧有医生的办公室，护士室，配药房写着闲人禁止入内的标志，走到走廊五分之二的时候，出现的我眼前是医护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趴在电脑版台上写着什么，看见我领着老人进来，医生问到身体怎么了哪里难受？有多长时间了，吃过什么药？一些简单的问题。接着就开出一大踏化验单，开始安排入院，做身体一系列的检查，多年来我也熟悉了这个流程。我恭敬地，小心翼翼地站在大夫面前听他说话，因为代夫的话就是圣旨。我不敢有半点马虎。代夫用听诊器简单的听听，说到病人的病很严重。身体各部器官都有问题签字吧，多年陪伴病痛缠身的老人，每次去医院看病，都是按照这个程序进行，我看着医生哪毫无表情的脸色，拿起笔对着槕面上几张纸，心里忐忑不安写上自己的名字，我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也不由我选择，脑子里又闪现母亲走时的情景，一瞬间鼓匠的唢呐声响起，举起头顶瓷盆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明白治疗中一旦出现医疗事故，代夫是不承担任何责任，及别是医生操作失误，也是患者的责任，摔锅是医院的一种常态，医生也不是神仙，失误也是不可避免的。接下来患者身上插满监视器的各条管子，监视器屏幕上的心率，含氧量，及血压随着嘀嘀嗒嗒响声，看着高低不平的有规则的曲线，连想到电视剧里急救病人的场景，医生和护士经过一阵杂乱所忙绿，曲线变成直线，医生护士告诉家属时的无奈表情浮现在眼前。

护士推着输液车走进病房，然后拍打着老人哪骨瘦如柴的手臂，随着针头的插入我心在颤抖。哪瞬间我心想如果把针头插进护士的手臂里。她是什么感觉？难道会像蚊子轻轻叮一下嘛。我也见过。有的护士在给病人输液的时候。安慰病人不要紧张多少有一点疼马上就好了。在你不知觉的时候，针头插进去血管：护士之间的差别竟然这么大。我也曾遇见过一个护士给病人输液，护士连插三次都没有插到血管里。最后病人终于忍耐不住。说到拜托了您换一个人吧，液体从输液瓶随着输液管一滴一滴答进入血管。我盯着输液管。心中默默的数着输液管嘀嗒每分钟多少次？长年的陪床我已经熟悉了输液滴答的声音，一看就知道每分钟嘀嗒多少次？

多年来陪伴母亲输液。先是两个月输一次。后来一个月输一次。最后是半个月输一次。记不清多少次，两只眼睛盯着输液管看着液体缓缓的流到母亲的血管里。输液，输液，还是输液，我已经麻木了，心中默默的祈祷。快点好吧。母亲走后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这次父亲病的很重，医生再一次把父亲从危重生命线上拉回来，需要输液的次数越来越多。早上八、九点开始配药输液，消炎肾上腺素，阿托品，去甲肾上腺素等。治疗哮喘的药物:氨茶碱，肾上腺糖皮质激素等。、止喘，心肌。化痰，沥尿、补充营养，所能用的都用上了，一直持续到晚上3点结束。护士取走输液管，针头埋在他那已经肿成肉包一样的骨瘦如柴青颈裸露的手上。因为针头还留在肉中，不可以自由挥动自己的手臂，稍不注意就会有锐痛感。疼痛对年老的他己不知道敏感。

几十天下来我身心疲惫，高度紧张的心暂时放松一下，偷闲走出病房站在医院长廓的尽头，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望远处的天边，感到心旷神怡，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思绪万千，自个儿呆呆地作无限的遐想。释放多天来心中的郁闷。父亲1928年出生于内蒙古五原，十六岁离家在包头市学徒，1948年傅作义促进内蒙古绥远和平解放。父亲抽调到山西参加美国友人韩丁教授培训农业机械班，后调到华南垦植局，南下海南北上东北，开垦黑龙江北大荒，后转回河北省保定市农业机械研究所工作，1954年分配到坝上张北县拖拉机站，一辈子长期服务于农业机械，为坝上的农业机械化建设奋斗了一身，在那个艰苦年代，为了这个家庭靠着微薄的收入，竭尽全力拉撒大六个孩子，那时候总记得父亲总是早出晚归，时常不在家，追忆往事，如今看着骨瘦如柴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我的心如刀绞，沮满眼洭。

冰冷混浊阴暗的病房走廊，看着哪一瘸一拐虚弱的老人，有掺扶着，有躺着床从我身边急勿勿经过，没有大声喧哗。只有人声，车声，脚步声。杂乱的声音过后。走廊又回复到死一般的沉静，远处偶尔传来人们低低的话音，几号病房昨晚又走了一位老人，几号病房有一女患者是卵巢癌，打开肚子发现己经扩散，只好把伤口再缝上，打一些消炎止痛针。

医院是老人们的最后一站，医院对患者是公平的。不论你的官阶再高，你身份再贵。你的钱再多。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昨晚一个代夫的父亲得了白血症，在外地花费了七八万无济于事。转回他工作的医院，己经没了呼吸。听到的是代夫哽咽声，连见怪不怪的护士们也控制不住默然沮下。痛苦在空间中传动。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记不清白天黑夜，只反复着病人输液、喝水、喂饭、撒尿、方便，还有哪不定时的吃药。完全打乱了正常生活，不能按时吃饭，不能洗澡，不能脱衣安稳睡觉，长长安静的走廊，天花板上忽闪忽闪的电子钟，走廊两边拐角处。三三两两的人，有抽烟的有咳嗽的。看着他们脸上聚起的愁容。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捌七绕八医院的长廊，让你感到一种压抑，一种恐怖，一种神秘。与你擦身而过的人匆匆忙忙。每人脸上带着焦急和不安，这个地方给人们带来的是悲伤和哭泣。这种气氛压着你喘不过气，留给我是无尽的伤心和回忆，如果没有病痛，看不到悲伤。看不到忧愁。也看不到那些天天见到的白大褂哪多好。

没完没了的输液，除了输液还是输液。氧气，输液架。病房昼夜不灭的灯光。我眼前闪过护士。现实又把我拉了回来。我羡慕那些一辈子没住过医院善始善终的老人。

一轮住院的病人出院啦。接着又一批新的陪同病人的家属提着行李，大包小包。暖壶脸盆及必备的生活用品正准备入院，人的生命在疾病面前显得多么渺小不堪一击，医院门前永远是车流马龙。不远处传来小贩的吆喝声，热乎乎的烤红薯。还有与你擦身而过的陌生人，询问要挂号吗？我可以提供，医院从来都不寂寞。一种淡淡的莫名感觉。从我脸上一闪而过。内心隐隐作痛。我不知道怎么表述，小时候。母亲带我去医院打针。我啊啊的喊不让护士打。在后来我去医院做痔疮。哪种手术刀割肉的痛疼都不是，是一种身心俱疲，是说不清楚的苦涩，总之我不知用什么诗会来表达。如果你觉得人生太难。那你就去医院看看。看过那些在医院生死边缘挣扎的病人。你就会幸庆自己没得病一切是多美好。

上述故事是我亲身体验和听到，看到的一些体会。讲给那些还正在全家聚在一起准备吃丰盛的晚餐，或者坐在电视机前正欣赏哪精彩节目，又或者携全家正在游览名胜古迹，和那一对对情侣散步在宁静所湖边。此刻你是否知道自己正在享受着幸福和快乐，享用着生命的馈赠傍晚夜幕降临，路两傍的楼房轮廊被夜色所遮挡。掩盖在一片迷茫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团团、一簇簇街道两傍闪烁的灯光，一辆辆小车擦身而过，留下的是尾灯发出红光，置身在这城市美丽的夜色中，让人联想起天上的繁星，宛如在宇宙星河中遨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