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谢依《人生如逆旅 我亦是行人 苏东坡传》20
杭州的花草山水、才子与佳人,还有杭州官场上僚属对他的尊敬与礼遇,让这里成了苏轼最爱的“人间天堂”。
一个人有幸遇到一座有缘分的城,这需要福分。苏轼的福分在于遇见了懂他并能让他放松下来的杭州。
在杭州的这几年光景里,山水如友一直陪在苏轼的身边,苏轼每天都在山水之中释放心灵。
山与歌眉敛,波同醉眼流。游人都上十三楼。不羡竹西歌吹、古扬州。
茄黍连昌歇,琼彝倒玉舟。谁家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飞去、晚云留。(《南歌子·游赏》)这首《南歌子》写的是宋时杭州的名胜十三楼。
杭州历来不缺美景,更不缺美人。而苏轼这样的大才子、大诗人更是得到了杭州众多歌妓才女的仰慕。当时人人以能得到苏轼一词而为荣,如果有歌妓得到了苏轼为其亲手写的词,那更是风流逸事,足够品味多年。
有一次苏轼跟府僚一起到西湖宴集,当时的官妓秀兰因为沐浴之后有些困倦迟到了。秀兰冰雪聪明,折了一枝石榴花赔罪。苏轼见秀兰披着深红的披纱长襦裙,系在裙裾上的小银铃叮咚作响。苏轼提笔而起,一首词瞬间而成: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贺新郎·夏景》)
在座众人不由拍手称妙,其中一人说:“东坡此词,冠绝古今,看似是为一歌妓所写,实则其意超然。”而真正懂苏轼的人则明白,他一身才情,却壮志难酬,岁月如水报国无门。借秀兰失时之态,写尽了自己的失意人生。秀兰不会想到,自己一时迟到,一枝石榴花,却自此在史书上留下了痕迹,这样美丽的邂逅,正是历史最迷人的褶皱。
对于这类诗词,我欣赏不来,虽说也是别有寓意,但感觉多是辞藻堆叠。有的词人比如柳永专攻这类词,从男性视角写尽女性的柔媚和情感的缠绵,但他虽然也有不少佳作,但大多数都是比较单一的主题。苏轼的作品类型丰富,但最出名的那些作品还是比较大气,要都是上述作品,那他做不成文豪了,只能是风流才子了。这首词的出现,貌似也只能说明文豪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苏轼喜好远游,喜欢去各类寺庙里与僧人们交朋友,自小便在佛教氛围里长大的苏轼自然也寻遍了杭州的寺庙。苏轼与佛印的故事最为人所津津乐道。
传说有一天,苏轼和佛印去参观一座庙宇,这前殿里面放的不是其他的神佛,而是哼哈二将。
苏轼问佛印:“这两位,你看哪一位更重要些?”
佛印回答:“那得看谁拳头大。”
苏轼微微一笑,不做声,接着走。
内殿有一位观音菩萨,苏轼问道:“菩萨念谁?”
佛印说:“念自己。”
“为什么?”苏轼追问。
佛印说:“求人不如求己嘛。”
苏轼满腹调侃都被佛印的妙语堵住,噎了回去。
还有一次,佛印禅师要登坛说法,苏轼去晚了,没座位了。佛印说:“已满,无学士坐。”苏轼妙答:“既无坐处,就以禅师四大五蕴身为座。”
佛印说:“既如此,我问一问题,如果答出来了,我的身体给你作座位。答不出,你身上的玉就是我的了。”
苏轼二话不说马上答应。
佛印道:“四大本空,五蕴非有,请问学士要坐在哪里?”
都是空,都是无,哪里有座?苏轼又被噎住了,心服口服把玉留下了。
为这事,佛印还作过一偈:“石霜夺取裴休笏,三百年来众口夸;争似苏公留玉带,长和明月共无瑕。”
因为与佛家相交甚多,所以苏轼的诗词里开始“久参白足知禅味”。其中苏轼的朋友里,很多名僧大德,诸如“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静身”"回头自笑风波地,闭眼聊观梦幻身”等。红尘滚滚,一身疲倦的苏轼能遇到杭州正如红尘之中的意外相遇,醉心于山水,潜修佛理,虽是在贬谪之中,却丝毫不觉苦闷。
苏轼有幸遇到一座包容他的城,也遇到了一位志趣相投的佛友。看了上述那段,我倒是觉得佛印比较有趣,因此去查了下佛印其人,可惜资料不多。
释了元(1032—1098),北宋高僧、诗人,字觉老,号佛印,俗姓林,饶州浮梁(今江西景德镇市)人。幼年好佛,10多岁出家。历任江州承天寺,庐山开先、归宗二寺及润州金山、焦山二寺等寺上坐、住持。他天资优异,博通内外,工书能诗,尤善言辩。
佛印的母亲名为仇氏,父亲是林父。仇氏在生下佛印后不久就离开了他,佛印在两岁时被送到金山寺门口,被主持收留,并取名为了元。佛印在主持身边长大,对佛法有深厚的兴趣,并最终出家为僧。
佛印自幼聪明过人,三岁能诵《论语》,五岁时已能通晓五经,被誉为神童。他师从云门四世延庆子荣,并在二十八岁时因精新研究空宗而被赞誉为“英灵的衲子”。
从佛印对苏轼的答狱中可以看出他智慧过人,反应迅捷,非寻常人物。
苏轼小时候深受道家熏陶,成长中接受的又是儒家思想,后来与佛家也缘分颇深,儒道佛三家算是被他整活了。也因此,苏轼那开阔的思想境界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才有名垂千古的千古东坡居士。
--时与猫璞读书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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