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雪花把城市的欢乐压下去一半，11点钟路上就没了人。老李裹着厚睡袍，正在窗前伏案看书，无心抬起头可以看到路上好看的橙色积雪。

“哎，怎么就是背不下来。我年轻的时候背书很快，一篇文言文两天就能背下来。”他对妻子叹着气说，“生词真多，以前早知道就该好好学英语，要是选英语专业就好了。将来儿子上大学可以考虑学英语。”

妻子正坐在梳妆台前翘着二郎腿，专心地往脸上抹面膜。

“考下证来真的就能拿很多工资？”

“是啊，所以不简单啊。你听说过吧，现在干金融最挣钱，大家挤破脑袋往里钻。考证是绝对没错的，证书就是最基础的敲门砖。”

这时9岁的儿子进了卧室。他晃悠着胖胖的小身体，抬抬屁股就压在被子上。“爸爸，你考了证之后会做什么工作啊？是不是管钱？”他用变声期脆生生的嗓音郑重地问。

“我的小乖乖，这你都懂？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管理钱，”他扭着上半身对儿子回答。

“爸爸你真牛！”儿子吼一声跳下床，又小跑着回自己房间打游戏了。

“为了咱儿子也要把这个证考下来。”他边说边挪动屁股，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从这句话得到了能量，觉得心头发热。

“考了证我们全家就能搬到大城市去了，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打卡，看领导脸色，工资也会翻几倍。总之是和现在完全不同了。”他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念着：“arbitrage，套利，arbitrage，套利，arbitrage，套利，套利，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