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终于闷热,惶惶过去的车流声,两层厚玻璃窗也不能将其隔绝。楼下时不时有人声,音线清晰,却听不清内容。月亮明晃晃的,嘈杂的声音也被晃的一阵接着一阵。
突然想起街边,一家小小的烧烤店,与其说是烧烤,不如叫它年糕店,它已有半年没开门了,每次骑车过去,只看到脏兮兮的铁皮卷门,在整条街上突兀的关着。
疫情残酷,一家又一家的店倒下去,一人又一人的生活干瘪。但我不觉得它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迟迟不开业。店铺小的可怜,蜗居在老旧小区外墙的角落,店铺朝外的墙砖块甚至都不全,它会有多少的成本呢?
它的年糕简直美味,至少于我而言。
小店陈设极为简陋,老板是个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面容时常凝固着,沉默寡言;操作台的角落时常放着一本书,好几次,我都没看清是什么书,想到这是此城公家科研所的家属楼社区,我不禁想,他大概是其中某个退休人员吧。
店铺进门就是柜台,一边是旧的铁板烤台,一边放着朴素的饮料,若不是跟风物价,我猜那些饮料最多不过五毛钱,店内只能并排站下三人,角落放着一个圆凳。
至于菜品,除年糕外都很袖珍,铁板朝外的一头总是摆放着已经烤好放凉的火腿肠等,看成色就知道热了不下几遍。
唯有年糕现卖现烤,年糕放在保温桶,有人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烤法极为简单,铁板浇水,年糕压成薄片,水很快蒸发,撒点辣椒,抹点酱就算是好了。
我想他的酱绝对是秘方。但装酱的罐子也是旧的,酱看起来像是浆水里撒了一点辣椒面,刷子一搅,真是清汤寡水。
我常一次要五六根,倒不是有多美味,味道也很简单,可能好吃就是因为它简单吧,家里的饭菜就是简单的。除了自家,其他任何一种需要加料的菜都是复杂的,每次看到一些美食教程,光酱油就好几种,没有那么多品种的酱油之前,人们怎么做菜的呢?
一盘菜吃完,碟子光油花就厚厚一层,腻,像重复久了的日子一样。
总之,那简单的年糕是好吃的,一块一元。眼下,已经七月了,它还没有开门,忍不住乱想,是老板受了疫情的难?不能,兰城病例本就不多,且多是外境带来;是他也像那些喜欢热带的兰城市民一样,去了海南;或者回到了乡下,安然度日。
他抚眼镜的时候,会想起这个停在角落的小店么,他一样在这个缭乱的世,拼命挣扎么?
大概,有的人你不去用力接触,别过就再也不会相遇;有的课,有的话,不学就失去某一刻的开悟;有些年糕不吃,一块钱再也没有花的机会。
我常站在十字路口,天上的云高高的没过楼顶,一座一座的山绕在楼顶周围。世间的不如意也被围在其中,我无能为力;我看向眼前的红绿灯,自己的生活,我一样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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