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鸡佬”不知为何至今我突然想起这个职业。我对阉鸡佬的印象就是那个拿着一把小刀、小剪、小钳、镊子等大小工具吊在裤腰,走南串北的小贩。他们冷酷地阉割着每一只雄赳赳的雄鸡让他们变写皮肉鲜嫩的骟鸡让人咀肉。
我记得我村里最后一只没被阉割的公鸡是眼叔他们家的。乡下养鸡都是散养的。幼时的小鸡养到差不多四五个月就可以放养出去。毕竟肚子饿天黑了眼睛看不见,它们就会回来,只要作上记号就算回错了家也可以让人看出是谁家的。确实那时的人诚诚恳恳是你就是你,可找不回就别怪谁了(我家每次养鸡都会丢了几只)。现在想起来它也是被社会抛弃的蛮鸡。正当眼叔把他训练成雄赳战鸡时,斗鸡的时代就没落了。再也人 没观赏斗鸡这样搏击运动了,人们都去研究六合彩去了。就这样眼叔觉得既然他不再是一位为战而生的鸡就不如把它放养成一位流浪在街头饱经风霜的鸡吧,于是它就成为我这条街道上的霸王。
那时我们都梦想着去冒险,计划着穿越世界的旅行,关于长大我们总是满脑期待。
那时最常做的是在树上冲浪,大家为“船长”这个身份而争夺着第一个爬到树顶。等船长一发号命令后,我们便开始在树上蹦迪。我们跳得越快世界晃动的越厉害越是厉害底下的浪越是凶猛浪越是凶猛我们情绪越是高涨越是高涨我们的歌声越是嘹亮“哟~嚯嚯~哟哦~嚯嚯”。这时我们的灵魂便随着歌声在空气里飘荡所以村里一切我们尽是收揽无遗。邻家姐姐在慵懒午后跟着收音机哼唱“sha la la la”,王奶奶在树下听着粤剧扇动着大葵伞,张阿姨在草堆里和王大哥在说俏皮的情话。那时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我们都未曾见过枯萎。
将来成为冒险家的我们都认为必须要克服第一个难关。那就是眼叔的那个大公鸡,最近我们的地盘都被它霸占了,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来证明要作冒险家的觉悟。尽管我们都拿出了必胜的觉悟,可是它雄赳的身躯,五彩的羽毛,热血充溢的红冠,孔武有力的爪子,凶狠的眼神,仿佛展翅便可以翱翔于苍穹下,藐视风雨,傲视太阳。没错,用了这么多形容词描绘它,只因我们败下阵了,甚至有一位同伴被啄走了一只眼睛。幸好那位理智的伙伴把一个一元硬币塞进眼里不然右眼就失明了。这时我们都意识着自己一定要变强才能一直旅行冒险到世界的尽头。
不久后,大公鸡死了。听说它的死像一篇超魔幻现实主义的故事。凶手是位瘾君子,起因是一年前这位瘾君子入屋行窃得手后翻窗逃走。往常天刚开始蒙蒙亮大公鸡都会鸡鸣,那天当然没有差错鸣叫。因为这位瘾君子是外村人,所以并不知道大公鸡的鸡鸣有多响亮。结果被吓得一个趔趄坐地,这时这屋的主人刚想出来拉屎,所以就捉个正着。这位瘾君子出狱的第一想的事就是报仇。他刚回到家里拿起菜刀就往我们村里跑饭都不吃,看到鸡就劈,奈何大公鸡性格刚烈怎么可以忍受别人在自己的地盘虐鸡!所以冲上就是一顿狂啄,瘾君子的脸上马上就变蜂巢一般。但功夫再好也怕菜刀啊。瘾君子刀一甩正中大公鸡的脖子。血溅了瘾君子一脸,凶悍的大公鸡的头在地上翻滚了九后,大家惊愕一秒后听到大公鸡发出了最后一声鸡鸣。最后因这位瘾君子屠遍了村里的鸡被捉到疯人院去了。
我们最后的一次聚首便是我们相约出发之时。自大公鸡死后,大家的心情都相当失落毕竟多次的厮杀中已成为了知己。去冒险吧”不知谁提的意见。原本心情低落的我们心中的火便重新燃起来。是呀!远方有着比大公鸡更凶悍的生物。我们还要认识很多人,去很多地方,吃最好吃的肉。还有要喝很多酒的宴会。我望着多变的云展望着未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我醒来后大家都不知所踪了,我落下了。
我一直在村里等待大家回来再扬起帆驶向的海洋、岛屿。可是等着等着就长大了。现在我时常和青蛙先生合唱、时备喂食猫子、关注庄稼的姿色、还有了解的稻子和稗子的生长。
今天收到了伙伴寄来的信件:
阿斌
你还好,那天我们怎么都未能把你叫醒,就不等你去冒险了。你记得被我塞了一块一元硬币在眼里的蛮猪吗?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这么做。蛮猪的眼能看到每一片土地下的金子。刚开始我们还要自己挖掘现在我们已经有一所挖掘公司。我们已经在大西洋最富裕的岛屿上成为了大亨。念在儿时成长的玩伴已帮你安顿好这里的一切。你尽管过来就是。
盼我们能早日团聚。
傻威
x年x月x日
看完这信后我泣不成声,喜悲参半。我欣喜的是多年失联的伙伴还记得我这么个伙伴。悲痛的是他们不再流浪了。曾经说过一起旅行冒险到世界的尽头的梦想呢。于是我决定写一封信给他们。
傻威
别来无恙吧,我现在已经是环游了全世界的冒险王了。不过近两年我厌倦了漂泊的滋味。决定在家乡成为一位带着诗意的农民。对了,今年收成特别的好。要不要我寄几条黄瓜给你们。
对了,你们听说过正东(偏一刻都不行)方向尽头的那个岛屿吗?我到过那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哪里全是女人,男人是极其稀缺的。所以我在这个岛上成为了贵宾。你知道!这里的女人的身体是可以调换的。比如你喜欢这个女人的乳房和那个女人的下体你就可以叠积木一样把她们拼接起来。但你要注意千万别对女人说你喜欢她那个部位,不然很容易令她们吃醋的。你要对她们说爱她,女人都主观的生物,你说爱她,她们就认为你是爱她的全部。她的眼泪、她独特的温柔。这时的这个岛屿的女人是躲进你的心的。但我是位冒险家不可以为谁停留的。可是我会把心放在她的左心室旁。
还有偏西北方向一直航行三周半次才发现这个岛屿。所以他们说我是第一个外来人。他们说这里的酒从不醉人只会让某一时刻像快进电影一般让人想不出发生过什么。那天晚上他们热情招待我不得不喝了很多。刚开始还觉得太烈了可越喝越觉得可口,渐渐也跟他们套熟乎地交头搂肩在一起。不久后,我就睡着了。梦像快进电影一般轰炸着我的脑袋。我头痛地醒来,发现遍地都是残手断脚,妇女衣衫破烂下体有着明显被侵犯过的痕迹。活像一副阿鼻地狱的景象。我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哈哈大笑地说:脑袋太多东西涌出记不起来。他们一面无辜的表情像是吃人的野兽。
某日再次出航,必然拜访亲爱的伙伴们
阿斌
x年x月x日
写完这封信。我再也压抑不住向往着冒险的心。我扎好了木筏准备扬帆起航。可是望着一片汪洋我身上不知某个部位就痛得流下泪。我眺望着彼岸的岛屿哭着哭着就凝结成一座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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