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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欧洲帝国》
斯密理解工业制造业的重要性,并抨击魁奈认为剩余价值只能来自农业的观点。毕竟,这削弱了斯密所强调的制造业和“劳动分工”是经济成功的基石的观点。斯密用来佐证专业化可以完善简单生产过程的制针厂的著名例子,没有给魁奈留下深刻印象。
重农主义者读过休谟的作品,并追随他的观点,金银的流动,而不是其积累,将有利于经济的繁荣。柯尔培尔等重商主义者粗暴的金银通货主义态度歪曲了当时的欧洲经济,这样的经济更接近于魁奈的人体循环观:经济是充满活力的,需要黄金和白银跨境流动,就像魁奈的病人血管里的血液一样。
由于法国保留了重农主义思想,法国人不赞成脱离欧盟主导的安排。事实上,在重农主义世界里,通过补贴农业来扶持耕作是完全合理的。在共同农业政策的体系里,不可移动的生产要素土地仍然提供可靠的收入。与此同时,向日葵和薰衣草地、山坡上的葡萄园对法国文化的重要性超过了自由市场。这是魁奈的遗产,在欧洲一体化面前鼓舞了法国的特殊主义。英国、德国就没有这种保护农业游说团的热情。
斯密和魁奈的经济学理论使人们开始关注英国、法国和德意志各国的相对经济表现。七年战争、美国独立战争和拿破仑战争促使政府大幅提高开支,通过税收和(不断增长的)政府借款来扩大收入的需求大大增加,保持国家偿付能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依靠经济活力。虽然农业依然是强征税的重要来源,但也需要多样化经济来提供其他收入来源。
拿破仑的活动主要是军事化和官僚主义的,而法国在短暂占领整个欧洲期间,无论按照斯密的标准还是魁奈的标准来看,都没有什么经济进步。随着拿破仑的“革命军”被英国这个“商人之国”打败,英、法两国终于在第二次百年战争中划清了界线。
1815年拿破仑帝国最终崩溃时,英国的贸易和工业化模式已经崭露头角。与法国重农主义或欧洲追求的旧式重商主义相比,英国这种模式创造了更多的税收和更强的借款能力。在其后的欧洲重建时期,英国和德国发现了两位经济学家,他们为政策制定提供了信息。
斯密主张取消效率低下、扭曲贸易的国有垄断企业,但这些垄断企业保护了英国早期的新兴产业,比如英国曼彻斯特棉纺业。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兰开夏郡的磨坊镇的运作,似乎在现有基础设施和专门技术上有了比较优势。简而言之,英国与正式帝国(如孟买和孟加拉)、前正式帝国(如美国)和非正式帝国(如葡萄牙和巴西)的贸易模式是一种遗产,使英国的经济政策满足了政府的针对性殖民要求。这种模式显然无法向德国和法国输出。
铁路是维多利亚时代欧洲早期的关键技术,法国为英国工业家和金融家提供了在外国直接投资铁路领域的新机会。英国工程师管理法国铁路建设项目、制造铁轨,并为建筑工程供应煤炭。英国银行家和经纪掮客为法国铁路公司提供了融资,后者的回报率高于泡沫弥漫的英国市场(通常为5%)。
李斯特关于地区关税同盟的论点,被认为有助于启发欧洲经济共同体的雏形。比起那些备受关注的英国古典经济学家,可以说李斯特对欧洲经济一体化有着更大的影响力。李斯特和早期的德国重商主义者一样,是一位学者,在图宾根大学担任行政管理学教授。他游说德意志各国废除官僚主义,为公务员提供“优渥的生活和享受”,但也让其他人因税收负担而陷入贫困。
关税只有在“制造业实力足够强大,不再有任何理由担心外国竞争”时才会存在。当德国和其他地方的新兴产业最终发展壮大时,李斯特梦想着在欧洲建立一个“普适共和国”,它将实现普遍的经济和政治一体化。
无所不能的东普鲁士容克阶层(俾斯麦后来就是崛起于此)极力游说维持较低的关税,这将支持他们以出口为导向的农业部门。与此同时,没有关税所和行政基础设施的德意志小国,抱怨自己无法报复普鲁士的适度保护主义。
在战术上,东普鲁士容克阶层与奥地利首相梅特涅伯爵结盟,同意在德语区降低关税、团结农民。后来,奥地利在德国自由贸易区的作用遭到了“大”德国和“小”德国支持者的一致质疑。
德意志民族主义者致力于保持一个经济集团内民族和文化的统一。德国正在追赶法国重农主义者多年前进行的自由贸易改革,目的是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内贸易集团。可是,德国经济联盟扼杀了欧洲经济一体化,因为它使德国的农业和工业更加内向,鼓励自给自足。
但到了1814年,由于拿破仑战败并被流放到了厄尔巴岛,英国贵族地主开始抱怨,在廉价的欧洲大陆小麦面前,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保护。当英国的小麦价格从1812年的126先令跌至1815年的65先令时,这种担忧似乎是有道理的。因此,英国利物浦勋爵的保守党政府,为了他们的政治腹地的利益,采取了果断的行动。保守党禁止进口欧洲大陆小麦,除非小麦价格超过80先令,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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