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碎尸案
又名巜烟雨大江》
周光友
(十二)
说是简餐,其实非常丰盛,六荤四素一汤,汤是甲鱼炖鸡。用完晚餐,会所派车将他们送回停车场。
“你还没有告诉我,会所里面一直站在旁边那个背包女人是干啥的?”田雄对王大说。
“专门放水的。来会所的,有时候难免手头紧,需要资金急用一下。他们会提供,一万块钱,每天收400块的利息。”
“谁都可以来放水吗?”
“不可能。进来放水的都是股东的亲戚或者朋友。”
“就她一个吗?”
“不是,原来有四个,现在只有三个。”
“还有一个呢?”
王大迟疑了一下,说:“不知道。那个很久没看见了。”
“那我需要钱的时候就直接找她吗?”
“不是。你需要钱的时候要找肖经理,他会安排你找谁。”
“我不能想给谁借就给谁借吗?”
“那不行,他们管理非常严格,放水的人来自不同的股东,为了不发生冲突,借贷由会所统一安排。你只能向会所给你安排的人借贷。利息标准是一样的。”
“哦!”
说完,各自上车回家。
“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别回头,你从后视镜认真观察一下。你坐好了,我来试一试。”田雄对王丽娟说。说完,田雄一轰油门,车子加速。不断超车。
王丽娟从后视镜看到:后车也在加速。一直死死咬住他们的车。
田雄减速,后车也不动声色地减速。
即使某一时刻那车会在视野里消失,但过不了多久,那车准会又出现在视野中。
确认了被跟踪,田雄对王丽娟说:“今天不能回分局了。”
“那我们去哪儿呢?”
“只能去南山别苑。你忘了我俩的身份?”
“哦!对!”
100、110、120……田雄一直在提速。高速路旁的花草树木,来不及看清便一闪而过。后面的车依然紧紧地跟着,一直把他们“送”到南山别苑小区门口,才拐入另一条路消失在夜色中。
“肖经理,不好意思,我今天带的钱不多,手气也不好,想借点周转资金。”
“是吗?好呀,借贷手续费怎么收你知道吗?”
“不知道。”
“一万块每天400的手续费,而且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还。你还借吗?”
“没关系,我借。”
“那好吧!”肖经理打开本子看了看,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你到办公室来一下。”
一会儿,推门进来一人。田雄一看,正是上次那个背包女子。
“二嫂,这是田总,他要给你借点儿周转资金。”
“好的,要多少?”
“三万。”
“几天?”
“一天。”
“行。”
二嫂摸出三札钱,然后抽出1200,剩下的交给田雄:“3万,一天的手续费1200,我已经收取啦,剩下的28800给你。数字很吉利,你可能要赢。”同时递过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好的。谢谢!借你的吉言。”田雄接过钱和纸条,转身离开。
二嫂从肖经理处拿到了“田武夫妇”的所有资料。
钱必须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还上。田雄看看快十一点了。于是拿着筹码结帐。剩了一万多一点儿。田雄上车,二嫂已经在车上。田雄到城区取现金跟二嫂结清帐。
田雄车正往右转,后面突然冲上来一辆车,“砰”的一声,两车撞击在一起。田雄紧踩杀车,身体急速朝前倾,他死死握住方向盘,撑住身体。安全气囊弹出。
对方车上气冲冲下来两个男青年,过来猛敲田雄的车门,田雄开启车窗玻璃。男青年挥手就是一拳打在田雄左腮帮子上,同时骂道:“你妈卖x会开车不?不晓得后面有车么?瞎起眼睛就开转。”男青年又来抓田雄的衣领,想把田雄拖下车。田雄感觉事发蹊跷,而且来者不善。于是赶紧收起窗玻璃,报警。
交警赶到现场,见无人员伤亡,属小事故。判田雄全责。征求双方意见:是现场协商解决还是各自修好车后到交警队解决?
田雄说:“就现场协商解决。”
交警问对方:“你们同意不?”
“可以!修理费五千,少了免谈。”
交警问田雄:“行不?”
田雄说:“那点儿损失最多三千就能修好!”
“少了五千别谈。要么就到交警队解决。”青年很蛮横。
“好吧!就五千。”田雄照了几张事故现场的照片,交钱,离开。
肖波给周剑汇报:“大哥!我找兄弟跟了,没发现什么问题。也找兄弟去碰了碰,感觉他比较软。应该没啥问题。
“小心驶得万年船。马虎不得。”
“是!大哥。”
王丽娟隔三差五找二嫂借钱,每次都按时结帐,从不拖延。二嫂最喜欢这种守信用,不拖欠的人。
王丽娟带三万很快输光,在二嫂那儿拿二万很快也输了,又拿三万,手风开始变顺,接连自摸,最后逆风翻盘,倒赢三万多。除了手续费,还多给了二嫂五百彩头。
王丽娟今天运气有点儿霉。最后欠二嫂五万。二嫂随王丽娟到城区拿钱。
王丽娟把钱递给二嫂,说:“二嫂,十二点过了,跟我跑来跑去也累了,咱们去吃点宵夜吧。”
“不不不!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哎呀,走嘛,咱们又不是外人,每回你都毫不犹豫地把钱给我,我早就想请你吃个饭了。”
“你找我借钱,是照顾我生意,该我感谢你才是。好嘛,咱们去吃宵夜,不过得说清楚,我买单。”
“行,哪个买单都一样,走嘛。”
二人来到烧烤店,要了十串羊肉,四串腰花,四串菌花,四串豆腐干,两串茄子,四串韭菜,两串土豆,6瓶啤酒。
王丽娟端起酒杯,说:“来,二嫂,敬你,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敬你,我敬你,感谢你的照顾。”二嫂忙说。
“你是一个很守信用,很耿直的人,我很喜欢,能遇上你这样的客户,是我的幸运。”二嫂说。
“你也很好啊,我找你借钱,你从来没有犹豫过,对我特别信任,而且你从不多说,多问。总是乐呵呵的,你也是一个很厚道的人。你跟我想象中放水的人不一样。”王丽娟说。
“你想象中放水的人是什么样?”
“我想象中放水的人应该是凶神恶煞,有纹身,身上随时有凶器。”
“哈哈哈!”二嫂大笑。
“你的样子,要是在路上碰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你是放水的。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干上这行?”
“唉,不说那些,咱们喝酒喝酒。”二嫂举起酒杯。
“既然二嫂不相信我,不想说就不说吧。来!干!”王丽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是不相信你,是怕说出来影响咱们喝酒的情绪。”
“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怕什么呢?”
“就喜欢你这性格,咱们干一瓶。”二嫂说。
“一瓶就一瓶。”王丽娟拿起酒瓶,嘴对瓶口一口气喝光。
“好样的,我也不是怂人。”说完,二嫂也拿起一瓶干掉。
“唉!”二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想干这行,只是没办法呀,我老公得了重病,什么活也干不了,女儿上学要钱,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家里没有经济来源。正好我的一个亲戚是这儿的股东,他看我们家确实困难,安排我到这儿挣口饭吃。其实我也害怕,我的钱不多,好多都是从会所里我那个亲戚那儿借来的。我很害怕钱收不回来。这里面放水的一共有四个。两个男的,一个是大股东的亲戚,另一个是这儿的管理人周剑的亲戚。我和另一个女的是另外两个小股东的亲戚。两个男的仗着大股东和周剑,经常欺负我们。表面上看,客户都是平均分的,其实资料在他们手里,他们把优质会员分给两个男的。我们的好客户他们也常常来抢。所以我们之间也有矛盾,互相提防着。现在就更难了,和我一块儿的那个女的出事了,现在我就更加势单力薄了。”
“出什么事了?”王丽娟看到马上就要触及到关键问题,内心很激动,但她努力克制着,很平静的问。
二嫂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很久没来了,可能是去干其它生意去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她向老板挥挥手,“买单!”
老板走过来,说:“一共168。”
王丽娟摸出200块,递给老板说:“别找了。”
二嫂说:“不行!不准收她的。”
王丽娟对老板说:“我的钱是假的呀?还不快拿走?!”
老板快步离开。二嫂还想去拉老板,王丽娟强行把二嫂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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