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因左胸吸气时疼痛, 到医院看诊,被安排拍个胸片。
尽管是工作日,医院依然人满为患,轮到我时,已接近中午。拍片室很大,两台老旧的机器孤零零地立在一侧,角落里有个换衣服的小隔间。为防止辐射,医生坐在对面的一个房间里,隔着玻璃窗指挥。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当天的值班医生,脸上架着副茶色眼镜,歪着头,右手拿笔搭在工作台上,左手就那么垂着,整个人垮垮地靠椅背上,就差躺着了,要是再把脚放在桌子上,颇有几分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古惑仔的范儿。
我按照他的要求,到旁边小隔间换衣服,可隔间的门坏了,怎么都关不上。我跟医生讲让他至少把大门关上,隔着玻璃窗,他听不见。我只好一再的跟医生比划。终于领会了,他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抬起身子,伸手按了一下大门的开关,接着又窝在了椅子里。
我边换衣服边想,“哼!看把你舒服的,一个人坐一个办公室,跟个大爷似的!”。我想着想着竟开始无端端的羡慕起这份工作了,你看这工作,就这么歪坐着指挥两声就可以把钱挣了啊。
“站直,往前点,抱着板,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好!” 医生喊得很急很程序化,我感觉自己像屠宰场里的猪仔被匆匆过了秤。完事走到门口,发现单子还在手里,不知道要不要给医生。于是我只好折回那扇窗前,跟他讲单子的事,隔着玻璃他依然听不见,身子依旧窝在椅子里动都没动,只是用下巴示意我打开旁边的侧门。
这一开不要紧:天啊?!这哪里是个办公室?这就是个走廊!走廊开了个窗,靠窗摆了张破桌子,这位“大爷”是坐在走廊里办公的!旁边还有个年轻医生,靠墙根蹲着,正端着盒饭咂巴呢!
“啥事……什么事……你有什么事……”他懒洋洋地连问了我三句,大概过于震惊,等医生叫了几声我才反应过来。单子不用留着,我便离开了房间,出了拍片室我便毫无形象地站在走廊爆笑,一边笑一边捂着胸口,疼啊!
已经十二点多了,我只请了半天假,一点就要开工了。来不及吃午饭便匆匆的往公司赶,得回去继续我看上去光鲜实则无聊琐碎的日常,亦如那个跟古惑仔一样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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