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舒服自在的地方,来自爸爸妈妈家,没有负担,只有爱。因而,纵然结婚了,生娃了,每到节假日都会带着三个小娃娃回娘家,在别人眼中那只是一个GDP值很低的水乡小镇,但在我的眼中,镇上的风景,平淡但耐看,也许并不繁华,但最温暖治愈。适逢暑假,如常一拖三回到妈家,妈妈说,今天大暑,煲了绿豆粥,大人小孩都要喝点。突然,记忆如潮水般,回到渐行渐远的童年,那满满的烟火气。
妈妈不善言辞,在教育以及与我们的交流上,爸爸占主要的角色,妈妈也不擅长炒菜,记忆中美味的饭菜都是爸爸煮的,妈妈煮的和美味完全不沾边,只能说饭起码是熟的,素菜荤菜都是熟的,盐和油都不会少放,但就是有些寡然无味。
她经常会煮各种糖水和甜粥,小时候我们可喜欢吃了。她似乎很记得二十四个节气,每到一个节气,她会弄相关的吃食,然后告诉我们今天是什么节气,要吃什么食物。清热解毒的海带绿豆糖水、祛湿的扁豆云苓粥、香香的手磨花生芝麻糊、当归粥、豆浆等,还有长大后再也没吃过的有豆有米的香蕉糖水。最万能又好喝的是茅根竹蔗水,这是我们水乡特有的,里面配有茅根、竹蔗、胡萝卜、马蹄、土茯苓、芦根,听说清热解毒又祛湿,老少皆宜。妈妈煲的特别足料,满满的一锅里面大半锅是渣,而且她喜欢在里头加一把大米,和自家种的特别多的竹蔗,口感特滑,不需要加糖却有竹蔗天然的甜。现在我们几姐弟都成家了,爸妈依然会经常熬上一锅,叫上我们回家喝,一大家子三十多口人,大人的谈笑声、小孩的玩闹声,久久地在小巷里回荡,招来不少过路人羡慕的眼神。
妈妈还有一台老式的缝纫机,听说是她当年的嫁妆。她偶然会在晚上,给我们缝制一些简单的衣服。听说那些裁片是小姨找来的,简单把裁片拼凑进行缝合就是一件衣服。平时我们的衣服破了、扣子掉了,也是妈妈精心修补的。岁月荏苒,无数次回想起,那时的妈妈坐在客厅,就着昏暗的灯光一针一线地缝补衣服,那年,那月,日子并不富裕,妈妈也不善言辞,唯有把爱穿进针眼,融进了线,唯有一串串细密的针脚,诉说着母爱的伟大。
还有一道美食是外面绝对吃不到的,那就是我们本土的特产——道滘裹蒸粽。道滘裹蒸粽本身工序较于其他粽子更繁琐,所以口感更好,味道更丰富。之所以说外面绝对吃不到,一方面因为现在粽子的制作趋向于商业化,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每次做粽子都是爸爸和妈妈的配合无间。爸爸负责淘米、泡米、炒豆子、打咸鸭蛋,妈妈负责洗粽叶、腌肥猪肉以及裹粽子,之后爸爸负责煮粽子。煮粽子得煮6个小时以上,而且柴火烧做出来的粽子最好吃,所以得有人守着,不断地添柴加水。端午节前,爸妈都会为我们提前准备他们亲手做的粽子。用他们的话就是“外面是买不到这种粽子的”。
小时候有太多来自父母“亲手制作”的幸福回忆吧。物质贫乏的年代,最富有的是我拥有手巧的父母(可能关注点不一样,我的姐弟们不一定这么认为。)父亲做的包点、玩具、灯笼以及母亲做的衣服都是童年的绚丽的色彩,很难想象他们粗糙的双手怎么做出如此精巧的东西,也很难想象疲于生活奔波的他们如何有空闲给我们做这些。
有一种爱,温馨而不张扬,有一种爱平和而厚实,那是爸妈对孩子的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很小的时候就会知道孟郊的这首《游子吟》,只是到为人父母后才深深体会了其中的爱意,爸妈的爱,无需张扬,只是一针一线暖到心灵上,一粥一饭暖到骨子里。
爱,是一种传承。我长大了,结婚了,生娃了,也很喜欢给儿子们亲手做一些东西。2022年冬奥会让冰墩墩火了一把,出现了一“墩”难求的局面,有想过给儿子做一个冰墩墩,但当时的他似乎不认识“墩墩”,而自己疲于工作和带娃,这事也就搁置了。
但,突然有一天他很开心地带回张涂得不怎么样的冰墩墩,兴高采烈地说:“妈妈,这是我的冰墩墩,是不是很好看。”作为一个“友好”的妈妈,我还是会跟他说涂得很好看。然后我意识到我应该给他做一个冰墩墩了。
于是,说干就干。画工有限,那就打印出来;白天工作,下班带娃,把每天的时间挤一挤总是会挤出一点的。打印——裁剪各部件——组合——缝制,终于,在耗费一个星期的碎片时间,也总算做出了一个虽然造工有点差强人意但还算像样的冰墩墩。
除了冰墩墩,我还给儿子做过不少衣服和新玩具。其实,做起来难吗?不难。不过就是花点心思、时间。把源于他们外公、外婆的爱,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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